殿内铺着地龙,温暖得如同阳春三月,舒服得让人只想打呵欠。
燕承锦抱着个手炉懒洋洋地靠在椅子里,显得有点心不在焉。
随便点了点头。
他的皇兄便看着他微微地笑起来:“听说老夫人礼佛未归,还不知道这事?你这般自作主张,也不怕她日后不满。
若不然,朕下个手谕给你,到时便说是朕的意思。”
燕承锦似乎有些烦燥,稍稍想了想,摇头表示不必。
这点小事他自问还应付得来,也不必事事都将兄长搬出来。
皇帝也由着他,喝一口茶,又瞄他一眼:“朕还听说,前两天府里还请了个郎中住着?你不是把杜仲冬青他们也叫过去了,怎么还是只带着一个天麻?杜仲稳重冬青细心,跟在你身边也让人放心些。”
皇帝并不是多话的人,反而是从前燕承锦爱说爱笑,如今他口不能言,皇帝再与他相见之时,免不了就要反过来絮絮地多说几句。
此时终于念叨得燕承锦在椅子上再也歪不住了,直起身来在桌上写道:皇兄,你‘听说’的事真不少。
皇帝见他神色不悦,再探头看了看他写的什么,反而噗一下笑出声来,放下茶盏顺便摸了摸他握笔的手,觉得还算暖和,挺满意的。
对燕承锦话里的责问并不在意,反而意味深长地道:“朕听说的事还多着呢,也不止这一件两件。”
皇帝把他叫进宫里,说是想他了。
可一直这么问个没完,燕承锦总疑心他是不是知道了点什么,本想问问皇帝还听说了什么,可再一想又觉得自己这不是自个送上门去么,于是没问他都知道些什么,改而写道:皇兄也不必说一句话就看一看我。
皇上也不管他说什么,这便又看了一眼燕承锦脸上的表情,道:“朕有么?好几日也没见着你,哥哥多看两眼,也不行?”
燕承锦想了想,卫彻那天带回去的十几人都是府中旧人了,有些还是当初建府时从宫里带过去的。
其中若说有谁给宫里通风报信递点小道消息也不奇怪。
他们这一对天家兄弟自小便十分亲厚,皇上这么做别无恶意,无非就是放心不下他,关心得有些不择手段了而已。
再一想那件事他瞒得很是严密,为了掩人耳目,他后来除了郎中之外还招了两个花匠回去。
再加上卫彻带过去一大拨人,按说并不显得如何突兀。
大可不必自乱了阵脚。
他只好不理会皇上那似乎别有深意的目光,提起笔老老实实回答皇兄的问题:陆世青天资有限,读书这一块上再努力也赶不上其兄长,他自己也知道这一点。
学点别的也没什么不好。
陆家人好手好脚的,也不见得全愿意赖着白吃饭,我给他们找个适当营生,这才是长远的办法,老夫人不会不通情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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