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喜欢亮晶晶的东西,觉得这些东西是顶好顶好的,什么簪子宝剑,玉佩灵石,见着了便要叼回来送给乔胭,也不管东西的主人愿不愿意。
投诉、斥责、阴阳怪气的信件雪花似的飞进来,乔胭道歉信都不知道写过多少封了。
只是这一次叼回来的东西,眼熟到有些不详了。
乔胭用两根手指硬着头皮从一堆亮晶晶的杂物里拎出来一把剑。
这剑鞘!
这剑柄!
这剑身!
——不是前段日子她才费尽苦辛抢回来的天谴剑吗?据说这把魔剑被送回六道台由专人看守,那一失窃,岂不是……
“小乔。”
玉疏窈扶着腰侧长剑,目不斜视,踏进殿中。
“天谴剑又被人从六道台上抢走了,你有什么头绪吗?”
话音未落,她已经见到了乔胭手中捏着的东西。
“玉师姐……”
谢隐泽化为朱雀,也保持了前身的一些习性,比如他讨厌陆云铮,前几日陆师兄来的时候,它就啄破了他的手。
可玉疏窈来了,他也只是看了一眼,又收回目光,继续懒洋洋窝在乔胭给他搭的小窝里。
玉疏窈看了一眼,又看一眼:“这是阿泽?”
朱雀袭击梵天宗的时候玉疏窈远在罗刹海市,没有亲眼见过他烈火鎏金的真身,心头只觉得奇异,原来这才是阿泽真正的样子。
“玉师姐在想什么?”
“我在想,阿泽既是朱雀后裔,又有个魔族生父,人却是在梵天宗长大,真是桩孽缘。”
乔胭笑了笑:“那师姐觉得,生恩养恩,该如何抉择?”
“不管怎么说,梵天宗都是养大他的地方。
若是我,断然无法做到讨伐自己的师门,伤害自己的同胞。”
她不赞成地蹙起了眉心。
在原著中玉疏窈就是个极为刚烈的性子,眼中容不下沙子,法理大过人情。
对谢隐泽此番作为她极为不赞同,小时候对他好,是因为见不得同门欺负小师弟,原著后期剑指魔尊,是因为谢隐泽背弃了师门道义。
对玉疏窈来说,她从未对过他好,也从未待过他坏。
她的选择不出于对方的身份,而出于自己的心中的“道”
——可谢隐泽走的,就是一条“背天下之道”
的道。
作者给他充满矛盾的凄惨身世,给他不幸的可悲童年,给他道德的两难抉择,从来不是为了让人理解他,更不是为了让他得到救赎。
每个人的一生或多或少都有解不开的死局,可谢隐泽不一样,他的出生就已经是一场死局了。
这样一个注定缠绕悲剧的角色,若他得到救赎,倒是让看客少了许多趣味了。
很久之前,乔胭也是这样一个事不关己的看客。
可当看客被某个人所触动,她就离降落不远了。
她已是局中之人。
小朱雀见到乔胭要把它“辛苦”
叼回来的剑还给玉疏窈,急得要去抢夺,却被乔胭一把捞了回来。
玉疏窈道:“我如今奉命看守天谴神剑,不同以往,若师弟再上六道台窃剑,我手下的剑不会讲情面!”
小朱雀亲昵地蹭乔胭纤细的手指,乔胭漫不经心疏理着它赤色的羽毛:“师姐,你当然可以带走这把剑,可若它不肯跟你走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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