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虚弱地笑了笑,纤细的手指带着细微的颤,拂去了他脸颊上的水痕。
“谢隐泽,你怎么哭了……”
他没有说话,握住她快要滑落的手,用脸颊蹭着她的掌心。
她有些得意,哪怕五脏六腑疼得快要死掉,嘴角也强撑着牵出一个笑容:“你就是离不开我,还老是嘴硬……谢隐泽,咳,我走了……你会难过吗?”
“不会。”
他说着,慢慢偏过头,在她手心烙下一个亲吻。
“你总是赢,这一次,我才不会让你如意。”
他说着,倏然低下头来,深深吻住她。
在拂过的雪风中,散发着柔光的樱花簌簌而下,掩埋着这对相拥的年轻恋人。
“乔胭,等我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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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胭以为自己死了,可她又睁开了眼。
在熟悉的玄源宫卧室里。
玉疏窈说,他们在一棵樱树下找到了她,但是没有看见谢隐泽。
她躺在一件留有体温的玄衣上,致命的伤势不药而愈,睡得面颊红润,十分安稳。
他们猜,当时谢隐泽一定是用了什么办法,把她从鬼门关上拉了回来。
“那他呢?他怎么样了?”
乔胭怔怔问道。
换来众人整齐的沉默,没有人可以回答这个问题。
乔胭不相信,魔怔地找了许久,那棵樱树,那座城池,可是没有他,都没有。
她想找到他,质问“我赢了”
是什么意思?不眠不休,日日夜夜,找到晕厥被跟在身后的师兄师姐送去医馆,醒来又接着找,后来她甚至怀疑,谢隐泽早就死了,是他们怕她崩溃才编织出他消失的谎话。
朱雀是上古神裔,神裔强大且寿命亘古,当他们与他人相恋,便会立下一种血契,与之同生亦同死。
而在六道台玄雷加身之时,谢隐泽与她立下了血誓。
后来乔胭翻遍典籍才找到了血誓的真正意义,它真正的作用是,在恋人垂死之际将一切伤害转移至自身,以血换血,以命换命。
虽然师兄师姐明面上不说,但乔胭明白,他们心里都认为谢隐泽死了。
他不想让自己看见尸身伤心,找了个地方偷偷死掉。
那段时间,连流泉君和她说话都小心翼翼,全梵天宗都在努力逗她开心的同时,不敢提及那个人一丝一毫,仿佛这个名字已经成为了禁忌。
然而乔胭却并没有如他们预料中那般萎靡不振,大概半个月后,她很快重整旗鼓,懂事而成熟地帮助父亲处理起整个修真界在战后留下来的诸般事宜。
因为她表现得实在太正常了,正常到让所有人都心惊胆战,流泉君在弟子们的催促下,旁敲侧击地用拙劣的演技试探过几次。
“我为什么要伤心?”
乔胭歪了歪头,“他只是出了趟远门,很快就会回来了。
要是我瘦了憔悴了,肯定要被他嘲笑,我才不要让谢隐泽如意呢。”
顿了顿,她漫不经心补充道:“反正,他是不会骗我的。”
因为修真界与魔族在战场上互相协助,加之魔尊被亲儿子捅了一剑,修为跌损休养生息,两方的矛盾调和了不少,再也不见早些年剑拔弩张的氛围。
一场会持续很久很久的和平来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