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长岐不急不缓地说:“是,寻常修士难以负担得起琴中剑,可我若是南桥居士门人可负担得起?”
坊主惊疑不定,压低声音问:“你是那位居士的人?”
叶长岐未回复,坊主不知他神情,也不好判断他所言真假,回头端详了那盏琴中剑片刻,一咬牙:“若你真是居士的人……我可以答应你多留一个时辰,若一个时辰内修士不将灵石带来,我便将琴中剑送去拍卖。”
多留一个时辰倒不会影响他生意,若对方真是南桥居士的人,倒可以同居士结交一段善缘。
另一面,叶长岐选择临时报居士的名字,也并不是真要居士难堪,而是他如果报罗浮山宗的身份,可能坊主只会赶他走。
毕竟罗浮山宗穷得响叮当,穷得九州称奇,穷得其余修士百思不解——世上真有人爱剑如命到这种地步?不光将灵石全全用来置办剑器、剑匣,清洗剑器还要用大荒巴楚河的清水,而请剑入匣恭敬地连请三声……如此种种,比照顾自己道侣还要细致入微,堪称离谱。
可叶长岐已不是当年那个大师兄,罗浮山宗如今也没有九州闻名的开枢星君。
他已欠居士人情,大约是债多不怕,所以再欠一个人情也面不改色。
三人又在前街的一家酒楼会面,因为已过了午时饭点,酒楼中已不再人满为患。
叶长岐去酒楼的途中又顺道去了一趟法器坊,已经取到了一笔灵石,可供三人食宿。
他运气不错,灵石耳坠在法器坊公开不久便遇到一位买主。
那买主是位出手阔绰的女修士,爱好精美的饰物,于是将一批首饰全包了下来。
兜里有钱,吃住不愁。
叶长岐凭着记忆点了几样荆州名菜,又听小二的建议加了一坛白云边酒。
路和风不沾酒,叶长岐便与许无涯两人对饮。
白云边酒色清透,醇厚香甜。
许无涯多喝了几杯,勾着路和风的肩背,一副师兄弟亲切的模样说:“和风,来尝尝。
白云边可是荆州名酒,过了这村可就没这店了。”
路和风嗅到了杯中酱香,偏过头,推开他:“别烦。”
许无涯知晓他不喜酒味,当即又要凑过去:“都已弱冠了,怎么还滴酒不沾,又不是小孩子。
况且大师兄也在,你喝两口,没人会说你。”
路和风看了一眼大师兄,迟疑着去接那杯白云边。
“不过是区区酱香酒,还过了这村没这店呢。
土包子。”
叶长岐便将酒杯放下了,望过去。
说话的是位锦衣修士,手上拿着把洒金的折扇,身边立着一位身姿苗条的女乐修,两人身后跟着一干侍从,手中捧着古琴与琵琶。
许无涯当即觉得晦气,从路和风身上挪开,喝了那杯酒:“大师兄,别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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