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侍郎忆及往事赔笑作揖:“是是是,夫人英明,多谢夫人。”
姚文秋把花搬回家,恭王忍着笑听她喃喃一整天“不知道别的花会不会想我,会不会怪我偏心”
,把她抱起来坐到书案上,姚文秋个子小,坐在上面两只脚晃晃悠悠的够不着地,恭王两手撑在她两侧:“她们自己不能聊天吗?为何一定要有你陪着?”
姚文秋答得很骄傲:“因为会跟花说话的花有很多,会跟花说话的人只有我一个!”
恭王给她逗笑了,额头抵着她的额头轻轻说:“你这样说,我倒想起一个,唔,一个志怪故事。”
难得他想起的不是古人说的某句话,姚文秋眼睛亮晶晶地听他讲。
讲的却是从前青州有位姑娘,种了一院子牡丹花,每日悉心浇灌,视之如命。
其中有一株花比别的不同,格外有灵气。
姑娘浇水时,那株花会晃晃王子以示感谢,姑娘赏花时,那株花会故意伸出枝条勾住她的衣裙不让她走。
原来那株花是被上古花神附身了,那花神受了仇家重创,不得已附身在这株花上慢慢修养,花神得知姑娘每夜都梦见自己被恶鬼追杀,就释放元神入她梦里,化作一个锦衣少年为她劈妖邪斩恶鬼,慢慢地,两人就在梦里生出情愫来。
“这个花神竟是个男的!”
姚文秋听得眼睛溜圆,“他一定一开始就不怀好意!”
恭王一本正经地反驳:“古人说,窈窕淑女君子好逑,怎么能说不怀好意呢?”
他亲亲姚文秋的额头,继续给她讲:后来那姑娘被她父亲送给了一位亲王做妾,离家千里之遥,再也见不到自己亲手种的满院牡丹花。
花神伤重未愈,没法子离开那个院子,二十年间,那姑娘噩梦缠身,却再也见不到她的锦衣少年。
她在深宅后院里蹉跎岁月,终于病得要死了,临终之际混混沌沌,又看见那个锦衣少年向她伸出手来……
姚文秋哭得都要断气,闹着要从书案上跳下来,恭王不慌不忙把她摁在怀里继续讲:“后来,花神就带着她的魂魄回了天上的百花洲,把她也养在一株牡丹上。
过了一百年,那株牡丹结出一个硕大的十二色花苞,风一吹,花开了,第一缕月光照到它身上,它就不见了,当年那个种花的小姑娘从枝头上走下来。
上天封她做牡丹仙子,她从此就跟花神永远厮守在一起。”
姚文秋靠在恭王肩上扯他的头发,想了半天才看着恭王认认真真地说:“夫君,什么一百年,天长地久,都没什么意思,倒不如我们一辈子几十年守在一起,对不对?”
恭王点点头:“我想说的不止这个……我想说”
,他说到这,再也绷不住一脸板正,把她抱起来往卧房走,“我想说,娘子已经嫁了我,有话要对我说,不必跟花说。
不然不小心惹上桃花债,有花精花神找上门来,我就只好把你的花拔掉了。”
这个人好凶残!
姚文秋给他气得难得变聪明了:“你读圣贤书,不是说子不语怪力乱神的吗?”
恭王依旧不动声色:“子不语,不是我不语。
一介凡人,怎敢事事跟圣人比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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