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陆启沛来说,在别院的日子平静又安逸。
哪怕每天都有写不完的试题文章,又有祁阳有意无意的撩拨,可这样平静的生活还是让她生出了几分眷恋。
二月十八,是春闱结束的日子,也是最后一天答题的日子。
这一天,别院里的杏花终于开了整枝。
祁阳信守承诺,清晨来时见到道旁染着晨露的杏花,便亲手为陆启沛折了一枝开得最盛的,又让芷汀寻了花瓶,当做礼物摆上了陆启沛的案。
陆启沛欣然收下了,对着花枝端详片刻,调侃了一句“花开正好,殿下却是辣手。”
辣手摧花的公主殿下毫不在意,只一挑眉头,反问道“那你喜欢吗”
陆启沛从来不会拒绝别人的好意,更何况是面对祁阳,想也没想就答“自是喜欢的。”
祁阳闻言便凑到了她面前,借着两人一站一坐的姿势,将手臂搭在了陆启沛肩头,同时半边身子的重量都压了过去“那你是喜欢花,还是喜欢辣手摧花的人”
那声音轻轻柔柔地,却似一阵春风拂过心弦
陆启沛这些天都要被调戏得麻木了,从一开始的怀疑人生,到现在已是心如止水她自然不是不心动,事实上每次被撩拨她心都跳得厉害,可对于祁阳说的话,她却不敢认真。
自觉保持距离的陆启沛顾左右而言他“花很好,殿下也很好。”
祁阳听到这话有些高兴,又有些无力。
她能感觉到两人的关系越来越亲近,可有时候她又觉得两人间似乎隔着什么,明明近在咫尺,却偏偏触碰不得
此刻的祁阳并不知道,两人间的隔阂是因为陆启沛心心念念还想着离开
暧昧旖旎的气氛到底没能营造成功,祁阳便也站直了身子不再压着陆启沛。
两人又闲话了几句,祁阳便带着点点心事如往常一般离开了,并不过多的打搅陆启沛答题。
然而祁阳是走了,被扰乱了心弦的人却并不能立刻将心神放回正事上。
陆启沛撑着手肘托着腮,歪头打量着花瓶里斜斜插着的那枝杏花粉白的小花挨挨挤挤,错落有致的开满了整条枝头,沾染着晨露的花瓣在朝阳下微微泛着光,映出了满目生机。
着花,也或许不是着花,陆启沛走神了。
也不知过去多久,安静的小院里忽然又有了人声。
并不是祁阳去而复返,也不是别院里的仆从奉命而来,陆启沛回过神后分明听见那声音是从院墙外传来的
在这里已经待了许多天,却是头一回被打扰,陆启沛有些诧异。
她想了想便起身走出了房,刚到那传出声响的院墙下,便见墙头冒出颗黑漆漆的脑袋,同时有人低声喝道“你给我站稳了,别抖,摔着小爷回头我怎么收拾你”
墙外似有人懦懦应了,于是墙头上的那颗脑袋也跟着转了过来。
四目相对,墙头上的青年犹带戾气,院墙里的少年却是满脸好奇。
陆启沛微微眯起了眼睛,觉得这人有点眼熟。
不过还不等她想出个所以然来,那爬墙的青年反而一瞪眼,理直气壮的质疑起她来“小子,你是什么人”
那嚣张的语气倒让陆启沛一下子就想起来了,这人不就是京城有名的纨绔,定国公家的幼子。
叫什么她已经不记得了,不过她听说这人当初似乎对祁阳很是纠缠过一阵如今来,这人莫不是听说殿下在这里置办了别院,就跑来翻墙了
好脾气的陆启沛一下子便对这人生出了恶感。
她没有理会对方的问话,着那墙头上冒出的脑袋只蹙眉道“此处乃是私宅,公子这般翻墙入户,实有不妥。”
然而纨绔才不会跟她讲道理,事实上张枕今天就是冲她来的他确实早就对祁阳有意,甚至因为家中权势的缘故,早将小公主做了囊中之物。
可如今却听闻对方不仅在宫外置办了别院,还在别院里养了个小白脸这对于生来霸道自认不凡的纨绔来说,又如何忍得
旁人三两句撺掇,张枕便来翻祁阳公主别院的院墙了,他不仅翻了院墙,还要揍这小白脸呢
张枕想得很好,尤其当他到陆启沛那面如冠玉的脸,以及她弱不禁风的小身板之后,便更觉得自己今天来对了。
他被下人托举着送上了墙头,而后一个翻身从墙外翻了进来。
捏着拳头,张枕二话不说,狞笑着冲向了还傻乎乎站在那里的陆启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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