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辞这具身子天生阴阳眼,一眼便看见了抱着手淡淡的蹲在旁边看着他们烧纸的扶青舟。
扶青舟穿着一件旧衬衫,一条有些破的黑色长裤。
即便是浑身破破烂烂,那张脸还是一如既往的好看。
他偶尔不满的掀起一阵微风,满屋纸灰飞扬,呛得人咳嗽。
暮辞走到门口,那男人抬头看了他一眼,问:“你是?”
暮辞说:“我是他的朋友,听说他出事了,来看看。”
“朋友?”
男人上下打量着他,一看这一身一看就价值不菲,谄媚道:“哦,他朋友是吧?请进。”
暮辞踏进屋去。
蹲在火盆旁边的扶青舟似乎感应到了什么,偏头看过来,愣了一下,然后灰溜溜的缩进他的骨灰坛子里。
暮辞心里冷笑,很好,还有记忆么。
跑?能跑到哪里去?
暮辞上前,将手中的纸拆开,默不作声的烧了几张,然后把香点燃。
李叔买来的都是上好的香,暮辞才烧着,就听见骨灰坛子里传来两声闷咳。
“怎么?闻不惯好香?”
暮辞挑了挑眉,低声道。
扶青舟:“……”
他烧完了纸钱和香,便再度出了门,叫上了扶青舟现在的这个父亲。
从口袋里拿出一盒上百的烟递给他。
“我想把他的骨灰带走。”
暮辞淡淡道:“价格随你开。”
男人笑嘻嘻的收了香,听到这话时一顿,试探道:“这个,不知道你要这种东西做什么?”
他没有当场拒绝,这件事八成就能成。
暮辞道:“你不用问,出价就行。”
“额……”
男人有些迟疑:“这是我们这边的习俗,人死就要落叶归根的。”
“十万。”
暮辞打开他带来的箱子的一小条缝隙,淡淡开口:“骨灰我带走。”
男人眼睛发光,无论如何,一坛子骨灰值十万,已经是天价了。
即便是干什么损阴德的事情也无所谓了。
“行,”
男人一口答应:“您稍等。”
家中也没几人祭奠,男人便偷偷的将骨灰坛子装进了牛奶箱里,换了个别的坛子放在柜台上装模作样。
“多谢你来看我儿子。”
男人假惺惺的当着所有人的面把牛奶箱递给暮辞:“家里也没有什么东西,这箱牛奶拿着喝吧。”
暮辞并不想搭理他,接过盒子点了点头,将黑色箱子递给他:“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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