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疏眉可算趁机溜了,温钱氏瞧着直头疼,指着他朝二房道:“老二,管管你儿子!
挺大岁数的人了,几壶酒下去便这样丢人!”
最后,这位堂兄便被家丁架走了,年轻女眷们好一阵笑,也三三两两地起了身,准备回去歇下。
温静怡上前,拉住温疏眉的手:“走,姑姑,我们回房再喝些,说说话。”
温疏眉定睛,便见她身边的婢子端着酒壶,忙反一拉她:“你才多大,这样贪酒?”
温静怡回头便望着她道:“姑姑也没多大,与我充什么老成?”
“我……”
温疏眉语结了一瞬,“正因我也没多大,才都要少喝些呀!”
“哎,走啦!”
温静怡不由分说地拉着她就走,“甜甜的果子酒,没多少酒味的,姑姑别怕!”
温疏眉随她出了正厅,就听大伯母在背后斥:“小疯丫头,没的带坏了你姑姑!”
温静怡一声嬉笑,充耳不闻,和温疏眉手牵着手,直奔后宅。
入夜,城东永宜巷的宅子里,谢无躺在床上,不知第多少次烦躁地睁开眼睛。
睡不着。
谢无沉着张脸坐起身,环顾四周,漆黑无光;侧耳倾听,寂静无声。
再适合入睡不过。
再想想今日办的事,也可谓一帆风顺。
安家兄弟两个,安远之虽师从前太傅温衡,做过东宫官,但在睿德太子丧命后便已失了势,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文人罢了。
月余前安远之因一篇文章触怒圣颜,他奉旨去收拾干净,没费吹灰之力。
如今身在宁州的这个安辽之,比他兄长更势单力薄。
谢无给了手下掌班张茂一夜时间,张茂用一个时辰就办妥了。
至于其他正经的差事,他还有日后的许多日可慢慢办来。
是以屈指数算,他今夜并无什么烦心事。
可就是睡不着。
不穿寝衣也睡不着。
烦乱地躺回去,谢无将手一伸,摸到身边空荡的床褥,眉宇倏皱。
都怪小眉。
必是因她不在,他才睡不着了。
他于是再度坐了起来。
在黑暗中沉思了两息,谢无起身下床。
他行至桌边,划亮火折子,燃明灯火,拿起木架上挂着的曳撒更了衣,穿好鞋袜,便推开了门。
堂屋里值夜的阿井听得门响,一骨碌爬起来:“督主?”
阿井面有困惑:“督主有事?”
“睡不着,出去走走。”
谢无边往外走边扔下一句话,“你睡你的。”
温府,温疏眉在温静怡喝到半醉时,硬让婢子把她扶走了。
温疏眉吩咐婢子不必再回来侍奉,独自回到卧房,坐回桌边,原想缓一缓便睡,可酒壶酒盏就在眼前,她便鬼使神差地自斟自饮起来。
夜色沉沉,四下安寂,独坐房中,美酒入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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