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未来得及细想下去,钟隐月又从手边拿起了药箱来。
“你头上的伤,我还没给你包好。”
钟隐月说,“别动,我给你包好你再睡。
包好以后,我就也不走了,今晚也在这儿陪你。”
“……好,谢谢师尊。”
钟隐月笑了笑。
宫舍里的灯烛烧着烛丝。
钟隐月带来的小纸人似乎并不明白他们两个在做什么,站在桌上歪了歪脑袋,然后一屁股坐了下去,在那处旁观了起来。
灵药抹到伤口上又冰又凉又痛。
这种伤口上药,理应是很痛的,可沈怅雪早已经习惯了疼。
他在这种带着凉意的痛里睡着了。
半梦半醒间,他听到钟隐月在他身边叹气,听着似乎很难过。
沈怅雪不太明白他为什么难过,睡着睡着又迷迷糊糊想起来,钟隐月说过他不该习惯。
那是否是因着他竟能在痛时睡着而难过呢?
沈怅雪不知道。
他重病着,浑身难受又阵阵闷闷地头痛,一睡便无梦到了天亮。
他睡得昏昏沉沉,是被外头的一阵不大的喧闹声吵醒的。
“……少问用不着的!”
他听到了钟隐月的声音。
有些凶,但不是对着他。
沈怅雪倦倦睁开眼。
“为师要在哪里训你们,那是为师的自由。”
“少好奇这些没用的了,昨日事发突然我才临时放过你们,今天可不会了!”
沈怅雪浑身酸痛地翻过身,听出这声音是从门外传来的。
玉鸾宫的弟子们怯怯出了些声音,都在询问他今日要做什么。
钟隐月又教起他们符修的法术来。
沈怅雪往外看了眼,虽然白日时门上看不到门外的人影,但他仍是禁不住勾了勾嘴角。
钟隐月说到做到,说在他身边就是在他身边,说不会扔下他就是不会扔下他。
他来到了弟子别宫的院子里,给玉鸾宫这些弟子们继续授道。
沈怅雪虽是大病不起,只能在宫舍里躺着,可也算是被他带在身边。
沈怅雪微微扬起头,看向舍内的木桌。
那昨日坐在桌子上的小纸人已经变成了一片薄薄的纸,旁边还放了五六套白衣,一看便都是钟隐月为他寻来的玉鸾宫的衣物。
而那些衣物旁,是一个紫虚瓶。
那是钟隐月给他找来的法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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