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这些人默然不答,钟七暗自戒备,一手拢在袖里,一手攥紧黎杖,轻笑问道:“诸位好汉,贫道只是个游方乞化的破落道人,身上也无钱财,还请诸位山主行个好心,放我道人一条命去罢…”
沉吟片刻,正前方那挑担的麻衣汉子把担子朝路边撂下,拱手朝钟七沉声道:“午山观的钟泓继,我们卯山法主有请,随我们走一趟吧…”
“茅山法主…贫道多年在山中修行,久不履凡尘,自问没有得罪贵派高人,缘何如此耶?”
钟七闻言一愣,随即面带疑惑的回道,他却是把卯山给听成了茅山,还正在心底惊疑不定哩。
粗布麻衣的黑脸汉闻言不答,反而沉着脸问道:“你去还是不去,给个话儿就是,恁得废话甚多”
见钟七颔点头,诸人心下一定,不由放下兵刃,转而便听钟七含笑回道:“谢诸位盛情邀请,只是贫道还有要事,还是下次再去拜访贵法主吧…”
众人闻言大怒,挥舞兵刃,围着钟七乱哄哄冲上去,丫丫叉叉,寒光烁烁。
钟七却不黄不忙,只是含笑拂袖一扇,只听呲溜声响彻,地上一阵火光闪烁,随即飕飕云烟冲霄而起。
这些教众本身不过百姓黎庶,虽说持刀弄棒,却也只是乌合之众而已,怎见过这种神仙阵仗,当即骇得众人鸡飞狗跳,惊叫连连。
纷纷杨刀退开,片刻之后云烟散去,伴随路边树梢上一阵大笑声远去,地上早已变得空荡荡了,哪里还有钟七身影。
诸人面面相觑,那背竹篓的褐袄老者有些不满的道:“刘香主,你方才为何不早让我等下手,非要来个先礼后宾,这下好了,咱们立功不成,怕还要受坛中责骂了…”
“法主早就说过,这钟泓继能打杀神将,定然法力不凡,如今教他纵云烟遁走,怎生是好?”
一旁挎着花篮的褶裙妇人也出言问道。
麻衣汉子闻众人奚落,脸色阴沉道:“怪俺失了成算,早知他法力高强,也没准备弓弩,唉…还是先去找坛主禀报,有甚责罚,汝等尽管推到俺身上吧…”
余众皆是无语,那背着竹篓的老汉抚须宽慰道:“事已至此,香主也不必忧心,依老夫看来,此事还可补救…”
“王老有何妙策教我…”
老叟不慌不忙道:“方才看他欲往西南,那就不可能是往关中而去,定然是要去梁州。
嘿嘿,香主难道忘了,咱们茅山坛可就在天台山啊,只要飞鸽传书一封,就说那道人已经被咱们驱赶到天台山方向…”
………
却说钟七被这些人围杀而来,见敌方人多势众,又持有兵刃,也不敢硬拼,遂在谈话间便早有准备。
伸手入袖搓破一封蜡丸,拂袖弹出,立时风火阵阵,云烟氤氲,趁着众人大乱,钟七早已使轻身功夫,一个空翻纵上路边儿的柳树梢,沿着林间数梢逃去。
而那封蜡丸,也是雷丸的一种,只是又添补了些芒硝,飞罗粉等,搓开蜡封,火药烧灼间,便能腾起浓烟阵阵,风吹不散。
钟七早在山上炼了十来粒,时常兜在袖儿里防身,不想此番却果然派上用场了。
方浩只想做一个安静的美男子。可是在这个看脸的时代,这显然是一个奢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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