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苦寻七日,未果,往返间,于萋萋繁密处窥见一雄实鹿角,顾往之,于山间罅隙寻之。
归乡,同师问曰:如何不死?其言道:饥食菜,渴饮露,嗅山间清气,与仙鹿为友,先祖佑我,故不死。”
“吃的是白菜,喝的是露水,可这豆腐呢?”
吴夫人听着有趣,细细想来,问道。
江镜月轻声低笑,似含着别样意味,拿着筷子的手缓缓向前伸动,对着筷尖夹着的豆腐,她展眉而笑。
“洛人喜食豆乳,大街小巷都是做豆乳的铺子,豆味袭衣,那鹿嗅着豆乳气,可不就来了吗?”
“啊?”
吴夫人听罢,微微一愣,随之恍然,哈哈作笑,“这哪里是典故,分明是杜撰!
既如此,我倒要讲一个与这鹿有关的典故了!”
说着,她将手指伸入茶杯浸湿,食指沾水,挽住袖,横横竖竖在漆木红桌作画,抬起,江镜月细瞧,是一个“夫”
字。
她歪头,高髻微斜,削薄地身子倾向那字,又慢慢移了回来,眨目想着,嫣然摇头。
“有鹿有夫……我怎么想都想不到……”
拿过帕子拭手,吴夫人似猜到她想不出原因,只指着那涣散不成形了的水痕,欣然乐道。
“江南有一才女,姓柳名烟,屡试不中,隐居杭山,自号自牧居士,因与鹿结缘,诗中常含其意,人津津乐道,戏称她常与鹿为伴,莫不成是前世情缘未了,化为此鹿相续?故人称其鹿为鹿夫,称其为天禄仙子。
此不正是一鹿一夫吗?”
她灼灼目光下,江镜月却似有些摸不着头脑,她只歪头看着那水写作的字迹,眉眼间生着疑色,细细琢磨,慢慢的,才回味过她这弦外之音。
她付之一笑,不做回应的举杯饮茶。
吴夫人也笑着。
不一会儿肴核既尽,杯盘狼藉,一顿午饭并未吃下许多,撤了碗碟,冰汤端来。
眉欢眼笑,吴夫人略略合唇,轻轻甩袖,身侧婢女抱着一茱萸锦盒上前,打开来看,一枚青玉如意端然躺窝在内。
“夫人,这是……”
江锦月不觉疑惑,看着夫人笑眼,明知故问。
“我既登门,也不是白来的,为着一件事颇为为难。
我夫君有一不成器的侄儿,不知道读书明理,尽日游手好闲,前些日投奔而来,未曾想得罪了人,被人追着撵打,这一下人就不见了,派人去寻,只道是被一善人救下了,细细问来,没想是江老板您。
这玉如意只当是为我那不成器侄子的谢礼,谢过江老板出手相助。
江老板不要推辞,万要收下!”
她眉飞色舞,说得真切。
江镜月含笑看着她,话意愈浓、笑意愈深,最后好像连自己都信了般,惊道:“那原是您的侄子?对上了。
只不过他受了伤,脑子记不清事了,既然弄清了他的身份,要不我派辆车,等天凉了就给你们送回去?”
“不急不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