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诩安安生生地在帐中养足了五日的病,期间赵诙来过他,给了他两封沈觅来的信。
沈觅出身白日社,可毕生成就均在肃州取得,更何况赵诙还是他未来女婿,因此在赵诩和白日社之间如何抉择,根本不是难题。
信中说这几日轩辕晦让孙犼代他归肃,同时寻了枳棘,将肃州官场重新清肃一遍,凡是有白日社背景或是轩辕晥部来投的官吏,全都一一彻查。
听闻此番肃王心狠手辣,在肃州的白日社官员竟生生少了三成;又听闻肃王疑心病大起,在每郡每县、军中每百夫每千夫都安插了自己的亲兵,对吏治再不敢松懈。
赵诩中毒之事并未公诸于众,太妃也权当不知,每日里在佛堂吃斋念佛。
前几日轩辕晦遣使归来,曾去佛堂问询,太妃当日便花了两个时辰写了封长信,自那日后便更加深居简出,就连就寝也是在佛堂里,再未出过一步。
赵诩自然不会天真地以为太妃是在诚心悔过,可他也知道,以太妃的聪明,这次的事情不过是以有当无,倘若能成事,自然去除一个日后的心腹大患,倘若不成,毕竟也没有确凿把柄。
白日社被清洗对她而言固然可惜,可她的根本依仗还在轩辕晦,念着她的养恩和屡次照拂之情,轩辕晦就不能撕破面皮。
“所以,”
赵诩冷声道,“我平生最不喜的,便是心狠手辣的聪明女子。”
赵诙叹息,“还好白日社在军中并无多少势力,听闻长安那边,有些白日社的旧臣已经坐不住了,怕是要和王爷离心。”
“旧的不去新的不来,他轩辕晦又不是什么炎黄伏羲那般的天下共主,如何就能让天下一个不拉地俯首称臣”
赵诩悠然饮了药汤,又道“邓观星确实已然死了他的旧部呢,被邓覆雨收编了”
“正是,据闻消息传到邓翱那边,他当场便晕厥过去了。”
赵诩平淡道“老年失子,他也是可怜。”
“堂兄,我有一事不明。”
赵诙斟酌道,“明明你可以规避过去的,为何偏要此时将这些事情抖落出来,甚至不惜以身犯险”
赵诩叹息,“王爷就不会
问你这些蠢问题。
也罢,我只问你,假使这次不闹这一出,若是战事如火如荼之时,白日社那些皇党勋贵与我们闹将出来,最后便宜的会是谁”
“邓党。”
“不错,那可就坏了王爷的大事。
这次他们欠了我赵十九,日后若是再有什么龃龉,因今日理亏,他们就注定占不了什么上风去。”
赵诙欲言又止。
“为何吞吞吐吐,可是沈觅与你说了什么”
赵诩着他似笑非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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