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浠愈走步子愈轻快,等到了侯府,几乎要跑起来。
守在府门口的赵五瞧见她,唤道“大小姐。”
她“哎”
着应了声,径自往正堂里去,喊“阿嫂,阿嫂!”
方芙兰自晨起便在正堂里等着,听到云浠的声音,连忙迎出来。
云浠已迫不及待地要将好消息告诉她“阿嫂,成了!
今上看了哥哥的急函,下旨让大理寺重新彻查,铁证如山,不日后,哥哥定能平反昭雪!”
方芙兰一下愣住,半晌一动不动。
云浠一手揽着怀里的牌位与圣旨,伸出一手在她眼前晃了晃,道“阿嫂,你怎么了?你不开心么?”
方芙兰这才回过神来,道“我哪里是不开心,我只是……没想到,”
她看向云浠,难以置信地问,“这就成了?”
“我也没想到。”
云浠笑道,“今早我跪在绥宫门口时,本没什么人理会我。
后来三公子路过,听说了我的事,便说帮我把证据呈去金銮殿。
他做了御史,可以直接向今上谏言,今上看过急函,信了哥哥清白,这才下旨重新查案的。”
她把圣旨递给方芙兰“阿嫂你看。”
方芙兰细看过一遍,见是御笔亲书,末尾还盖着玉玺,一颗心才放下来。
她把圣旨还给云浠,似想起什么,迟疑地问“你方才说……是琮亲王府的三公子帮的咱们?”
云浠一点头,轻快地“嗯”
一声。
方芙兰道“你怎么又……”
话说到一半,却咽了回去。
又什么?又与他来往?又与他走这么近?
琮亲王府的小王爷近日收敛了脾性,可谁也不能说从前那个跋扈的公子哥就不是他,谁也不能保证他好到几时,万一哪一日,他又故态复萌了呢?
终归不是个能深交的人。
方芙兰本想提醒云浠,却想到云浠这一阵子一直郁郁,已好久没这么开心过了。
罢了,他们忠勇侯府到底是承了三公子的情,她便也不说扫她兴的话。
方芙兰拉过云浠的手,抬袖为她揩了揩额角,柔声道“瞧你,把自己弄成什么样了?快去打水清洗清洗。
方才京兆府来人了,说特准你一日休沐,你一夜没睡,洗完好好歇着。”
云浠应了,又笑“我先把阿爹与哥哥的牌位送回祠堂,哦,还要把今上的圣旨也供上去!”
言罢,快步出了正屋。
云浠在祠堂里焚了香,叩过,便回了自己屋里。
她心中记着程昶提醒她要换药,自柜阁里取出金疮药和绷带,坐下来去解手心的结。
她的伤本是三公子为她包扎的,结系在腕侧,很是漂亮,也不知何时弄散开,她中途瞧见,便随意将绷带绕了绕,自己打了一个结。
云浠重新包扎好伤口,将剪子金疮药一应物什收回原处,刚要扔搁在桌上的旧绷带,手已伸了出去,蓦然一顿,又慢慢收了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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