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此时,芳泽阁的老鸨正忙前忙后地招呼着一脸看轻的公子。
只见此人年纪约二十八九岁,白面无须,生得面如冠玉,身着一件华丽的长袍,腰束一条紫玉带,头顶束发冠,手持一柄佩剑,剑鞘与剑柄上均镶钳着一颗绿色宝石。
端的是个贵不可言的打扮,极尽华丽。
此人正笑吟吟地望着老鸨,虽是在笑,但眉宇间总有一抹淡淡的忧愁。
老鸨正在手足足措地解释:“刘公子,你请稍等,来莺儿正在贵客处献艺,马上就过来。”
那刘姓贵公子也不发怒,只是端起了茶杯轻轻地喝了一口茶,微笑着道:“不妨事,我等等也无妨。”
老鸨谢过退下,那刘公子把佩剑放下,端起一杯茶,饶有兴趣地走到窗边,从二楼望下,街上人来人往,竟呆呆入神。
不一会,老鸨又急急忙忙走进,一见那刘姓公子便又满面堆笑地道:“哎哟哟,刘公子啊,来莺儿被贵客要求续艺,恐怕还得再等等哦。”
那刘公子闻言,从沉思中醒过来,看了看窗外西坠的红日,微微一叹,“唉,既然不凑巧,那就算了吧,我下次再来吧。”
说完,转身放下茶杯,顺手抄起那柄华丽的佩剑,正打算转身离去。
那老鸨一看,哪里舍得到嘴的鸭子飞走了,连忙上前拉住那刘公子的手,“哎哟,刘公子哪里话,我们芳泽阁可不只有一个来莺儿,还有其它姑娘啊,你看,桃红,柳绿怎么样,还有秋菊,冬梅”
老鸨的声音嘎然而止,不为什么,只因为那刘姓公子正皱着眉看着她拉着刘公子的那个手,脸上泛起淡淡的不悦之色,不怒自威。
老鸨顺势赶紧把手放下,双手拍了拍,“姑娘们,都出来,都出来,给刘爷看一看。”
这挺好,一会就从公子升级成为爷了。
话音刚落,一群莺莺燕燕鱼贯而入,哪知才走进四五个姑娘,就听那刘公子道,“且住,且住。”
一边说一边往后退去,说完再也不看那群姑娘,一手拉住那老鸨,同时把剑挟于腋下,另一手在袖里摸出一锭黄澄澄的黄金塞在那老鸨手中,同时嘴里一边说道,“这样吧,今天天色实在已晚,我有要事在身,明天我再来,这算是来莺儿明天的订金,你明天不可让她再接其它客人。”
老鸨一看,脸上笑容更盛,那皱纹都能夹死蚊子了。
飘飘一福,嘴里道:“紧遵刘爷吩咐。”
那刘公子摆了摆手,“就这么定了,我先回去了。”
老鸨笑得跟花一样,打了个手势,“姑娘们”
“恭送刘爷”
刘公子闻言,不由得打了个趔趄,心道:都成爷了,真的老了么?
而那芳泽阁三楼的一个雅间内,只见檀香缈缈,有一半截轻纱掩面的少女正端坐于一张琴前,纤纤十指如葱白玉脂般,双手轻抚,一曲《高山流水》于指间缓缓倾泻而出。
而少女对面的矮桌边,正斜躺着一位年轻公子,正半眯着双眼,一脸淫笑地看着抚琴少女,忽而像想起了什么事一样,对着多点面的人招了招手,马上进来了一个,那年轻公子问了声,“林茂,李果两人还没回京吗?可知此时他们走到哪了?”
来人躬身答道:“禀公子,林茂与李果预计明天一大早就可以到京了,现在估计也已经跟张爷走到京城附近了。”
那年轻公子捧起酒杯,嘴里喃喃地道,“张勋啊张勋,终于把你给盼来了啊。”
随即把眼睛转回对面抚琴的少女。
笑嘻嘻道:“来莺儿啊来莺儿,你弹这《高山流水》好像不太应景啊,明儿给我们来一段《十八摸》,今天先到这吧,公子我先打道回府啦。”
对面抚琴少女身形猛地一震,琴音戛然而止。
匆匆起身,向着这少年公子福了一福,但那少年公子已转身下楼,招呼着众奴仆,匆匆离去。
抚琴少女在见众人下楼后轻轻摘下面纱,露出一张倾国倾城的绝世容颜,脸上挂着一抹挥不去的愁容。
林俊望着那西沉的金乌,暗道:想来直到雒阳也是很晚了,估计也赶不上关城门之前进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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