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组长等从王师水家出来,就往王昌成家来。
王昌成家也在里村排,距王师水家不远,在一个靠山的水塘边。
水塘里,有几只灰鸭子见人来了,嘎嘎叫着,王昌成正在水塘边的石阶上洗衣。
两个孩子在坪上玩打陀螺。
柚子看了,老远就喊:“昌成大哥,工作组来看你了。”
王昌成看到是柚子,忙放下手上的活,上前向苏组长他们点头,两只手就不知怎样放好。
苏组长看这老王,人瘦得也剩一付皮包骨了,一双眼睛虽是陷进了眼窝里,却也灼灼有神。
苏组长向他点头笑笑,:“去你家看看吧,一起聊聊。”
王昌成机械地向家走去。
苏组长就来到水塘边,同李洗好了脚,穿上了鞋子,看旁边一堆衣,就:“你们先去聊,我把他这衣服洗了来。”
李忙上前:“我来吧。”
俩人正要洗,柚子见了,忙上前拦住,:“这可是要不得,要不得!
要洗也得让我来洗。”
硬是不让,苏组长只得罢了,“柚子妹,你也不要洗了,同我们一起进来吧。”
王昌成家的屋却是一座破败的青砖瓦房,从屋盘子看,过去似乎这套房子还很大的,只是现在大都成了一块空地,剩下的这几间房,墙面结满了苍苔,屋顶千疮百孔。
柚子介绍:“这一家祖上还是一大户,近些年才败落的,也不晓得怎么回事,一家几代人都是痨病,一代传一代,一代比一代衰落。
到了这一代,就剩下这昌成了,家里原有些田,也被谭家算计没了。”
三人进得屋来,屋里阴暗而潮湿,屋顶的几根梁檐已衰朽不堪。
王昌成站在老伴床前,老伴头上盘着白巾,面上倒很白净,很有几分俊俏,看到苏组长等来了,也不晓得什么好,瞪着一双疑惑的眼看着他们。
苏组长到床前,拉着那女饶手,感觉女饶手冰凉冰凉,软绵绵的,还有些发抖。
就听王昌成:“长官,她身上不干净,看莫弄脏了您的手来。”
苏组长就拉着手问:“大妹,这病多久了?”
听昌成道:“生第二个孩子坐了月子后就这样了。”
苏组长又问:“感觉是哪里不舒服呢。”
女人声音细细地:“就这下身不听使唤,麻麻的,两脚就像没了骨头,站不起来。”
苏组长又看了看昌成,问:“老王,家里两个孩子多大了,还好吧。”
昌成:“大的男孩九岁,的女孩七岁,还好哩。”
了几句,就禁不住咳了起来,那声音听起来犹如胸中有一面风箱在不停地鼓风,又像有一面鼓在胸腔嘭嘭地擂。
女人就埋怨,:“你要咳到外边咳去,贵人在这里,莫讨人嫌哩。”
苏组长忙笑笑:“不要紧的,不要紧的。”
自己就在床前坐了,问:“你们二位的病,都治过吗,吃的什么药没有?”
只听这女人摇摇头,有气无力地:“这吃的都是有上顿没下顿的,哪请得起大夫,将就挺呗,挺一算一。”
这次是柚子先介绍了,:“这是共产党派来的新政府的工作组,听你们家困难,就是来帮助你们家解决困难的。”
那女人听了,就翻过身来要叩头,被苏组长止住了,女人就哭了,:“这么些年来,家里男人去外面,人家都躲着他,叫化子都不会上门来。
没有想到这么些年了,在一等死哩,却还能有政府的贵人上我家来。”
得王昌成也在试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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