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雁出门时遇上了宋云,二话不说把送日课的差事交给了他,自己扭头去看望季卿禾了。
他把乔乔留在外头,自己独自进屋,主要是这年代医疗不发达,小感冒也能危及性命,万一传染他人不好,传染自己没事,死就死吧,反正是个炮灰。
季卿禾头晕脑热地躺在榻上,他今早起来就觉得脑袋昏沉,去伺候主子的路上眼前阵阵发黑,最后晕倒在地,好在宋云及时发现,搀扶他回了屋里,看样子是受寒发热了,让人煎药喂了下去,嘱咐他盖好被子闷汗。
但是他神智不甚清醒,竟把被褥踢开,还扯了衣服领口。
江雁看着那衣领大开春光乍泄的模样,只觉得在这里的人应该是玄云展才对。
他伸手去探季卿禾的额头,温度骇人,高烧不退。
轻叹一口气,他束手无策地把手伸回来,吩咐外头的乔乔去找宋云,给人叫个大夫来。
季卿禾听到熟悉的声音,疲惫地睁开双眼,无法聚焦的视线朦胧模糊,只能看到影影倬倬的身影。
不知是不是梦,只有在梦里才会有人关心他这条渺小卑微的生命吧,可那掌心冰凉的触感覆在他的脸颊上又是多么真切。
江雁起身准备离去,想回去找找前几天剩下的药包看看有没有还能用的。
季卿禾却像突然受了什么刺激一样,猛地伸出手去抓住他的衣袖,眼里满是焦急和紧张。
“好吧,那我不走了。”
江雁又坐了回来,生病的人是敏感脆弱的,但愿季卿禾清醒后发现自己不是玄云展不会太伤心。
季卿禾看他不走了,又变得乖巧安静了,拉着他的手往自己发烫的脸颊上贴,一边喃喃道:“烫……”
江雁没有缩回手,任由季卿禾发烫的脸颊往自己冰凉的手掌心里蹭。
不是梦。
除了母亲之外,再没有人会在他生病时守在他的床前。
泪眼婆娑,感动不已,却又在此时脑海里再次电流似的闪过一道声音。
【要不泼一盆冷水吧?】
熟悉的声音和过电的感觉,眼前的江雁陷在沉思之中,并未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