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看似简单的测试却尽显智慧,一个老教师反复低头给年轻同事上烟的行为更是彰显出其对学生的爱护和其开阔的胸襟。
这就是马大伟,秦宇的班主任,一个真正的师表。
他常说教书育人,对本宣科那是工作,是赚钱养家的一种法门,是教书匠,和校外的铁匠、石匠没有任何区别,唯有真心育人者才能称之为老师,才有资格获得尊敬。
他如此说,也如此做。
他告诉每一届学生们在起床后十五度角往前上方盯着千米外的绿色植物五分钟左右,再调回来看几百米内的植物,如此反复锻炼视力能有效防止近视。
于是,他的学生里戴眼镜的人一直都很少。
他习惯在课余时间和学生谈心,他的办公兼休息室里总是人满为患,很多常进者甚至都不是他所带班级的学生。
二十多年的职教生涯,他是真正的桃李满天下,无论是省市一些部门,还是近在咫尺的县常议会里都有他学生的身影。
吴晦很狂,时常带着那帮渣弟们在各学校间寻找漂亮女生,但每次都有意无意地避开了老马所带班级。
老马是他的自称,秦宇觉得他更像默默拉车的温顺老牛,但渣渣们却很怕招惹到他的班级。
高二的某段时间,老马病了。
那天,吴晦和李犇带着酒气,带着五六个纹龙画虎的同学闯进了秦宇班的自习课堂。
这是高中五年来他们唯一没有祸害到的班级。
或许是喝得太多,或许是压抑太久,他们就那么猖狂地连拉带揍拖出去了七八个女生。
叫骂声,哭喊声没有惊动保安,也没有惊动哪怕是隔壁班级的师生,却惊醒了沉睡中的秦宇。
看见已经被拖到门外的衣衫褴褛的同学,看见那自己都只敢偶尔偷着看两眼便赶紧低头的漂亮女生们那恐惧哭喊的脸,他暴怒了。
他冲出教室,走廊里便传来了更加高昂的喊叫。
那是另外一种撕心裂肺,没有女声,全是男人的尖嚎与告饶。
秦宇的教室里安静了,同楼层的几个教室却热闹了起来。
在几个大胆趴在窗户观望的同学的带领下,每间教室的前后门都迅打开,人潮如洪水般倾泻出来。
弱者们的爆往往具有很大的随机性和偶然性。
面对着被秦宇揍碎了鼻梁、满脸血污,明显已经视线模糊不可能再看清人脸的几人,同学们突然便爆出了前所未有的勇气,那是拳与脚的狂欢,那是耳光与踢踏步的交响。
蚁潮压楼楼欲摧!
老师们来了,保安们来了,校领导们来了,巡捕卫,也来了。
没人知道是谁报的警,但他们却做到了本县有史以来最快的反应。
事件很清晰,当带队巡捕看见跪伏在地的几个青年后,脸上便挂上了惊慌。
当他现全都鼻梁塌陷,数人小腿骨折的时候,其惊慌便变成了惊恐。
特别是,他还认出了其中被揍得最惨的那个,居然正是吴副观察员家的公子。
巡捕队长惊恐而愤怒,他感觉自己被针对了。
秦宇不认识什么吴晦、李犇,自然便不存在刻意的针对。
两人之所以多断了一条胳膊,那是因为他们居然在走廊上的时候便已经对拉扯着的女生行起了侮辱之事。
他不知道巡捕队长的愤怒,自然也就没有犯错的觉悟,甚至还和几个没有退回教室的同学一样,等待着校领导们对见义勇为的夸奖。
夸奖是不可能有夸奖的,这一辈子都不可能等来夸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