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迟疑了一下,看向周继戎:“……但此事实在惊世骇俗,常人只怕一时难以接受。
义父最是记挂你,难得你要到江陵去。
还望在你舅舅面前,先替我打点试探一二……”
周继戎也算是见多识广,但也完全没想到阎素有求于他的是这么桩码事。
他虽然曾在兄长面前口品声声要找个男人凑合算了,当时也仅是说说而已,并没有真往心里去。
这时眼见着了活的想要这般比翼双飞的,脸上虽然勉强不动声色,但心里一片惊涛骇浪在所难免。
他对这人模狗样站在自己面前的东西简直无言之极了,心中怒而想到这话你不好开口难道老子就好开口么。
想老子第一次去见亲舅舅,一见面就和他说什么呢,说唉呀我舅,你干儿子看上个男人准备长相厮守,他不敢和你张口让老子来传个话。
老子这是疯了傻了么?这是想要把我亲舅给气死回头再让哥哥把自己抽死算了么?
他一方面觉得这阎素真不是个东西,恨不得立即撸袖子替舅舅把这不是东西的玩意给扁成个肉饼算了,一方而又想着听那钱总管的意思,这笔礼品还不轻,反正看他那王八吃称砣的找抽劲儿,自己不说他早晚也会去开这个口,这钱不拿白不拿,这两相权衡当真是天人交战难以取舍。
这不是东西的阎素还认真地请求道:“大宝儿弟弟,这就是一句话的事,帮个忙!”
周继戎满腔怒火滋滋地最终化为一个字,周继戎愤愤道:“操!”
当然眼看就要到手的银子如何能平白放过。
周继戎思来想去,觉得信誉什么的又不能当饭吃,破上那么一两次例也无伤大雅。
于是他决定这番就卑鄙无耳地坏一坏规矩,只收钱不干活!
他打得这般如意算盘,也不管阎素好歹还算他义兄,照样要把对方当作冤大头来料理。
自然不会把这般用心告诉阎素。
不过阎素也是个老江湖了,虽说眼下干的这不叫人事,但经验阅历却是不少,见周继戎虽然面无表情,但一双眼睛灵动之至,贼溜溜地四下乱转,便知道他打着虚主意。
他自然也不肯轻信,自是耐起性子软磨硬泡,非要将周继戎何时返回江陵何时与义父见面,这事又该在如何提及如何词措等事一件件敲定落实。
周继戎翻来覆去只拿一句老子心中有数来打发他,眼看阎素颇有点儿不依不饶,只好由着他去琢磨这些细节,但凡他说什么都恶狠狠地应答上一句‘操!
’以表明自己嫌他啰嗦。
但阎素显然为着此事下过不少功夫,深知这看似油盐不进四六不通的周小王爷有个没治了的弱点,终于在他一句“事成之后,还定有重酬”
,并许诺到时开了库房任由周继戎挑拣之下。
周继戎终于财迷心窍,连口气都变了,软锦锦地道:“操。”
算是看在库房的面子上,勉强同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