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搬到这里时,那些事情已经过了几十年,所有的知情人也大都听上一辈人转述。
大人们时常拿这件事情吓唬小孩子,小孩们自是不敢进去,哪怕平时路过也都噤了声,生怕从里边钻出什么妖魔鬼怪。
大人们倒是又拿那院子开起玩笑,说是某一天看见某个老爷们儿的女人和外来打工的男人从里边钻出来等有伤大雅的话。
所以,瑶瑶是在那里吗?
想到这个可能,我急忙返回家中取了手电筒向那院子跑去,村部不算大,但跑累了就走几步,手电筒的光亮随着我的步伐晃来晃去,汗水从额头滴落,心跳因奔跑加快。
终于在离院子稍稍近一点时听到婴孩发出尖利的哭声,我大声呼喊,以此引得其他邻人向这边奔来。
我第一个跑到院门口,透过门洞,将手电筒的光从里边射进去。
一只翻着黑紫色肚皮的野狗正仰躺在地上,似是已经死去。
站在旁边的瑶瑶泪眼模糊,表情恐惧。
有人从低矮的土墙上翻进院里,抱着瑶瑶安抚,王爷爷也随之翻进去抱起瑶瑶开始责骂。
人们陆续离开,心满意足,而我好像忘记了什么。
我留在原地,实在想不起,便用手电筒的光亮再探寻一番。
院子由土胚建成,年久失修,雨水冲刮。
房屋的土墙像老人松弛的皮肉一样垂在地上,木门和窗框被弃在院中,剩下的门洞和窗洞也像极了老妇人深陷的眼窝和缺齿后干扁的嘴唇。
那野狗躺在枯枝烂叶上,全身都泛着深深地紫色,嘴里的獠牙似乎急不可耐的想冲出口腔,看及此,我转身匆匆离开。
灯光穿过水雾,村部突然寂静无声,四下无人,方才人声吵闹竟似不曾有过。
只剩电流穿过线匝,发出细小的滋滋声。
踩在落霜上,凉意迅速钻进皮肉。
不远处停放的电动三轮,歪歪扭扭的动了一下,让我产生一种它可能会马上启动并冲过来的错觉。
急忙跑回家,正欲拉下灯绳,光筒灯影恍惚间,只见修长的人形躺在卧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