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园里,五六个孩子在嬉戏打闹,白发苍苍的老人坐在树荫下着象棋,几位老教授手上提着可爱的儿童水壶却板着脸谈论国家大事。
“富人不如儒生,儒生不如通人,我这把年纪怎么越活越回去了?”
周文泽背着手叹息,一向姿态端正的他,最近却越发颓丧了。
周斯远微微抬头,几缕阳光折射在他的镜片上,:“泽叔,我记得从前你教我《孟子》时,只要写错一个字,你就会让我抄全篇。”
周文泽听闻他的话哂笑道,“你啊,是越来越出息了,孟子有言‘鱼与熊掌不可兼得’,如果是你,你怎么选?”
周斯远向来没有选择困难症,杀伐决断:“为什么要选?自然是鱼与熊掌都要兼得的。”
“斯远,你爷爷的选择是对的。”
没有周斯远这样的气魄的人怎么能坐稳现在的位子呢?周文泽在心中做出了决定。
“泽叔,你们系里今天是不是有什么戏剧选拔啊?”
对周文泽的话不作评价,他现在更关心的是这件事。
周斯远翻看着纪佳年在十分钟前更新的九宫图朋友圈,定位于F大的小剧场,其中一张有个女生穿着绿裙子,蝴蝶骨微显的纤细背影。
“院里是有这个活动。”
话题跳转得太快,周文泽差点没反应过来:“你怎么突然关心这个了?”
“佳年有段时间没回老宅,我母亲很是挂念她。”
沉女士挂念的是纪佳年,但他挂念的就另有其人了。
不甘心每次都只能通过纪佳年分享的点滴日常来了解她,周斯远决定自己亲自来制造羁绊。
——
舞台上的灯光亮起,祝愿的小组是上台顺序是第一名,舒卷在里边相当于群演。
“那个绿裙子的女生插足了前舍友的恋爱,还联合其他舍友孤立人家,把人害得抑郁症...”
台下几个男女凑一起说着八卦,一旁的纪佳年听得怒火中烧,又不好当场开撕打断秩序,只能向白芸做了个噤声的手势,让她冷静,别搅和了祝愿小组的演出。
第一小组演出结束,白芸刚想叫这帮传谣的人出去对质,却发现舒卷批了件黑外套又上台了。
“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你明知道我有多爱他!”
舞台上的李可扮演的女主撕心裂肺地大喊,抓着扮演女主好友的舒卷的手臂用力摇晃,狠狠一推,把她摔在地上。
“李可在干什么啊?”
那猛地一摔看得白芸都感同身受的痛。
正当李可想拿起放在旁边的一大罐白色粉末,就要往舒卷身上倒的时候,舒卷却迅速站了起来,把那个罐子夺了过来,然后重重地摔在地上,两条毛毛虫从洒落的粉末里爬出,吓得旁边的群演女生尖叫了一声。
“与其把所有过错都推到别人身上,为什么不去责怪出轨的男人呢?无论天底下的女人多自爱多忠贞,抵不住诱惑的男人照样会出轨。”
“就算你能打倒无数个插足者,也依然改变不了你无法掌控一个管不住下半身的男人的事实。”
“我诚心祝愿你们相爱到地老天荒。
哦,忘了提醒你,出轨和家暴一样,只有零次和无数次!”
舒卷扮演的女主好友发言完毕后,台上的人都沉默了,这和剧本的内容完全不一样,除了这个,还有地上的毛毛虫,道具组准备的明明就是单纯的面粉啊。
这时,舒卷的声音再次响起,只是与以往的温言软语不同,这时她的声音既坚定又铿锵。
“李可同学,因为你造谣的范围实在是太大了,部分谣言听信者应该在台下,所以我选择在公众场合面前辟谣。”
“第一,我从未参与你的任何一段恋情,所以,你扣在我身上的“插足者”
罪名并不成立;第二,我和我的舍友从未孤立过你,你所谓的抑郁症和我们无关;第叁,祝愿在戏剧社的职务是堂堂正正取得的。”
“鉴于你造谣的行为屡次发生,对我的日常生活造成了恶劣影响,接下来我会把收集到的证据反映给辅导员。”
舒卷坦荡地站在舞台上澄清,发言结束后转身下去了,空留台上剩下的人呆若木鸡地站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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