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都满意,除却安红韶。
从前,她是庶出丫头,处处低人一等,而潘泽宇则是二房落魄表少爷,寄人篱下。
他们有很多,共同语言。
会因为,暗搓搓的糊弄了欺负他们的人而欣喜不已。
也会在这无尽的苦难中,吟诗作画,想着诗和远方。
少年的情感,似乎总比往后的,要真挚许多。
昨个,潘泽宇的母亲又病了,二房那边除了之前说定的月例银子,多一分都不会往外拿。
潘泽宇没法子,一夜之间嘴上起了口疮。
安红韶看的心疼,可是她手里没有现银,思来想去也只能拿东西往外当。
只是她一个庶女出生哪里有什么银钱,此刻知道值钱的东西,也就是连家送来的聘礼。
行动的时候,冬青也是这般劝安红韶,安红韶不是庙里供奉的菩萨,就该为可怜的人想尽所有法子。
这婚事是天家说媒,连家必然是重视的,若是让连家碰到安红韶当出去的东西,让人家作何感想?
可安红韶满心都是潘泽宇,对于冬青的话并不理会。
只是天不遂人愿,东西倒是顺利的当了,只是银钱还没送到潘泽宇的手边便被母亲发现了。
母亲震怒,狠狠地斥责了安红韶。
言语之中,更是说安红韶是吃了潘泽宇灌的迷糊汤了!
安红韶怕母亲去寻潘泽宇的麻烦,直接跪下威胁母亲。
母亲被气的甩袖离开,只是银钱到底没给安红韶留下,说是今个天晚,等着明个一早便将东西赎回来。
至于安红韶想跪,那就一直跪着,什么时候清醒了什么时候再起来!
回想过往,安红韶不由的笑自己傻。
她记得这一跪便是三日,跪的母亲从震怒到心疼而后妥协,到底还是拿出了银钱添补了潘泽宇。
可是呀,她费心护着的人,会在往后,那般羞辱自己!
安红韶微微低头,擦掉眼角的泪,她即便将这份心思,放在街边的阿猫阿狗身上,对方也会对自己摇摇尾巴,也不会往自己心口地方,狠狠的刺一刀子!
而且,是往最痛的地方!
文人多傲骨,李家嫡女与粗人为妾,是母亲这辈子的殇,打小母亲便说过,哪怕豁出命来,将来也一定会让安红韶做正头娘子。
这是她一辈子的执着。
若是让母亲听见,那个曾经的落魄户那般羞辱她的女儿,定然会拎着刀捅了他吧!
眼泪抹干,终是不再去想那些个过往。
馒头还有些热气,安红韶揪了一块下来,填在嘴里。
慢条斯理,索然无味的馒头,却慢慢的品出一丝甜来,从前困住自己的东西却已散开,得幸运重新再来。
馒头吃下一半,肚子便饱了,安红韶这才抬头,看冬青还愣愣的看着自己,安红韶微微的嘴角,“放心,我不会与母亲置气的,她可是我在这世上,最亲近的人了。”
亦是这世上,最关心自己的人。
冬青看安红韶似乎看淡了,这才点头,“姑娘想明白了就好,您既出了泥潭,又何必为了旁人,再沾染满身的泥泞?”
冬青这话说的实在,她如今已然定亲,大好的未来就在眼前,何必傻的为了一些个不相干的人重新回望深渊。
若是以前,安红韶定然是要反驳这话的,可现在确实默认了,因为那人不值得。
原本安红韶只是赌气,如今想着明个便同母亲服个软,今日自然就不用再跪着了。
吃了东西,便让冬青伺候她安置了。
这一觉睡的安稳,睡的香甜。
次日一早,安红韶天还未亮就起来了,还想着再等等,等着大亮了再去给母亲请安,免得惊扰了母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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