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很喜欢她的声音,软糯间带着不自觉的媚气,所以总会让她读些香艳诗词,她懵懂天真的模样怜不已,再温柔俯首,带着她唇齿交缠,直到她喘不过气。
阿宓不懂这些动作的含义,贵人教她,说这是男女间最亲昵的事,只有他可以对她做,因为他是她的主人。
他常抱着她,不停唤她小名“怜怜,怜怜”
,又叹道“阿宓真是天生尤物,还好,是我先得到了你。”
阿宓也不知道这样的日子好是不好,本以为一生也便这样了,哪知就在她及笄那一日,贵人的夫人寻了过来。
夫人华衣红唇,仆从环绕,举手投足都带着漫不经心。
她从没见过那样的女子,高傲不可一世,睥睨的眼神好像她是路边随手可摘的一朵野花,抬脚就能踩碎。
夫人用温柔的语气对她说了那番话后就让人给她灌下毒酒,毒酒入喉的感觉当真很难受,像火烧一般灼热。
阿宓张嘴叫不出声,伏在榻上发颤,最后只能一直捂喉想喝口凉水,太烫了。
直到死前,阿宓都在着门口的方向,可惜彻底闭眼后也没能等到那位贵人的身影。
阿宓新换的里衣又湿透了,一拧能拧出水来。
翠姨知道她这几日梦魇,心疼又难受,帮她打来一桶水,搓背时嘴里念念不停“保佑我家怜娘安康无事,神鬼莫侵,诸邪退避”
阿宓听了不知怎的有些想笑,用手打了点水珠调皮地甩在翠姨脸上,翠姨也不恼,抹了把脸疼地揉揉她,“怜娘要好好的。”
她给阿宓身上打了香胰子,又去搓发。
阿宓的头发又黑又软,散下来像缎子一样,衬得她本就小巧的脸还没巴掌大,只是瘦巴巴没几两肉,便显出了那双嵌在上面的大眼睛,起来可怜又可。
翠姨心软成一片,恨不得给阿宓多搓出些肉来。
府里说不上特别亏待她们,也论不上好,十日里,有那么两顿碗里还是会有荤腥的。
阿宓到了长身体的时候,那么点儿油水当然不够,即便如此每次见着肉她再眼馋还是会拨一半给翠姨。
翠姨给阿宓换上新做的衣裳,好又舒服,下摆绣的两朵花儿栩栩如生。
阿宓了好奇,在那儿摸来摸去。
被养在别庄的两年,贵人给阿宓用的都是绫罗绸缎,有些料子阿宓听都没听过。
上面绣的花儿当然也很好,但阿宓着,觉得翆姨的绣功和那些衣裳上的也差不了多少。
她散着湿淋淋的发任翠姨轻轻拭干,依赖的眼神像小鹿一样水汪汪,叫翠姨怜又奇怪,心道就这几日怜娘仿佛对她更亲近了,恨不得时刻都跟着。
翠姨猜想,莫不是被梦魇吓了吧,是不是得去庙里求个符。
门被哐得推开,让二人惊得心中一跳,身材高挑的婢子携了个婆子在门口睨她们,“大夫请了,药也喝了几日,大姑娘这嗓子好了没”
恍眼一瞧,“哟,大清早的沐浴呢,可真讲究。
正巧我们姑娘污了衣裳,姨娘刚说要给她洗洗呢,这热水不会不够吧”
翠姨不说话,婢子也嫌无趣,撇撇嘴又不想走近,依旧站在门边儿,“大姑娘怎么还是不吱声儿呢,难道真成哑巴了”
几日前阿宓醒来后就突然不能说话了,张嘴只能发出啊啊声。
本来也无人在意,偏偏府里将来贵客,洛老爷说家中所有人都得拜见,得知阿宓不能说话后大骂秋姨娘,说是连府里大姑娘身子出了差错都不知道请个大夫。
秋姨娘恨得咬牙切齿,也不知怎的老爷就关心起这向来被他无视的女儿,咽着血还是不情不愿地使了银子给阿宓请大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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