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啷。”
苏念惜手里的茶盏掉落在地。
她原本已恢复平静的双眼看着裴洛意,接着,一点点瞪大,眼底泪水层层漫涌。
不可置信地轻颤着握住裴洛意的手腕,“殿下,你,你说……我阿爹还……”
最后竟哽咽至难以出声!
不远处,沈春看着她落下的泪,拧紧眉头,忽然转了出去!
屋内,裴洛意坐下来,将面前的小姑娘抱在了腿上,安抚地顺着她的后背,低声道:“本想等你胎像稳固些在告诉你,可京城传来消息,圣人夫妇要拿你做礼送给塔塔族,我断不可能让人这般羞辱你。
所以,之后我会传命风凉城,即刻出兵围剿京城。
到时自然就瞒不过你了,免得你那时再受惊吓,所以还是决定此时说明。”
苏念惜的泪水止不住,前世今生,她与阿爹生离死别十几年啊!
阿爹若是还活着,那上辈子是不是也活着?为何没回京城?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她想问,可话到嘴边,只剩啜泣难饮。
裴洛意的心都快被她这哭声给哭化了,拿帕子擦了擦她潮湿的脸颊,声音愈发柔和,“左思发现吴大力之后,跟踪他一段时间发现他京城出入药铺农户,我本想着他是否在这给护国公下药的线索,却忽然又想到另一种可能。”
他看着苏念惜可怜又满是希望的眼神,抿了下唇,摸了摸她的头,道:“或许,吴大力在给人找药。
于是,便让左思以玄影卫身份,去见了吴大力。”
苏念惜抬头。
“本以为还要费一番周折,不想吴大力确认了左思的身份后,竟直接将他带去了护国公面前!”
苏念惜眼眶骤瞪!
裴洛意的眼中浮起几分笑意,“他的来信中说,护国公早吩咐过吴大力,若是太子派人来,不必防备。
左思见了护国公之后,问及缘由。
护国公说,自个儿的女婿都不信,还能信谁?”
苏念惜的眼睫颤了颤,泪水再次砸落的同时却含着哭声笑开了,“阿爹就是这样……”
说他忠勇憨笨,实则心思敏锐。
看出了太子与苏家其实是一根绳子上的蚂蚱,自然彼此信任。
苏念惜咕哝了一下,又问:“既然阿爹无事,为何没有传信回京?”
裴洛意看她不哭了,笑了笑,按住她的手腕,道:“并非没传,他曾给你大伯送了信。”
“什么?!”
苏念惜募地瞪大眼!
裴洛意捏住她的脉搏,微微蹙眉,“念念,莫要激动。”
苏念惜却甩开他,“事关阿爹,我怎能不急?殿下,你快说呀!
到底怎么回事儿!”
裴洛意轻叹了口气,吩咐门口的朱影准备安神的汤药,才说道:“信寄到你大伯手里后不久,护国公便又一次遭遇暗杀,被吴大力救下后却因为伤重一直昏迷,偶尔醒来也十分短暂。
所以吴大力才会去望北镇,并在风凉城到处寻找药材,就是为了给护国公治伤。”
“没有再送消息回京,一来是怕打草惊蛇。
二来也是担心因为自身而带累了你。”
说着,他看着苏念惜,安抚地揉了揉她的手,“左思找到护国公时,护国公的情形其实已十分危急。”
苏念惜一颤,裴洛意已说道:“别担心,左思将护国公带去了当初闻老在风凉城教过的一个弟子那里,病情已得到了救治。”
苏念惜提到嗓子眼的心这才落了下来。
她呼出一口气,看着裴洛意,泪水却再次慢慢地浮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