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的路那么多,偏偏选了最难的一条。
袁樵心中颇为阿鸾惋惜。
阿鸾比起桓家其他的公主来说并不算太糟糕,扳起来算也是比较聪明那一波的,但是……
如此一来,仁孝太子就算是真的绝后了,太子也永远是太子了。
袁樵看得很明白,桓嶷与梁玉都是聪明人,都能想得到,但是关心则乱,在与仁孝太子有关的事情上他们是有比较深的感情的,是以忽略了一条——阿鸾如果真的带了部众内附或者不内附而在右部扎下了根,这就是一股势力了。
无论是为仁孝太子立嗣,抑或者是谥作皇帝,就都有可能引起麻烦。
经此一事,两人的心不可能还像以前那么热,等到他们冷静下来,这个选项一定会被否决的。
甚至提都不会再提,只能在心里当遗憾了。
又或者,不遗憾。
而朝中重臣没有人会去提这件事,也不会有人有迫切的愿望要求给仁孝太子立嗣或者追谥为帝。
这本来就不是必须要去做的,按照礼法,太子就是太子,当皇帝的又不是仁孝太子的儿子!
事情一点一点的走样,人一点一点和改变,袁樵颇为感慨。
与陆文商议过后,两人便打算往阿鸾的脑子里再灌一点东西。
阿鸾天赋也不算差,他们对阿鸾的要求也比较低——活下来,不行就跑回来,别拖后腿就行了。
两人拟定了需要让阿鸾学习的东西,接着用了更长的时间来商议接下来他们自己要怎么做。
阿鸾有句话是说对了,这事儿还是得看朝廷做得怎么样。
袁樵与陆文直商议到深夜,定下了以重金贿赂右部亲贵、联络因为左部可汗崛起而利益受损的旧贵族等等策略。
陆文抻了个懒腰“兵事上面,你我都不大精通,还要问问吴将军。
对了,公主对可汗不是很礼貌。
谁又不是傻子,叫她拿出点诚意来,别想糊弄人!”
陆文提到阿鸾是真的有气,君臣之间的礼数也不顾了,说话颇为刻薄“以为所有人都像圣人那样心软由着他闹吗?”
说完又痛心疾,觉得皇帝真是太不容易了。
说完又想起来袁樵好像还有一个“女儿”
也一起来了,又觉得袁樵也不容易,养个闺女还得搭给阿鸾,把袁樵又给安慰了一阵儿。
袁樵道“美娘与公主不同。
还未成婚就要拆了夫家,这个也不行。”
陆文只是叹息。
第二天,陆文与袁樵就开始给阿鸾急训。
头一条就是让了阿鸾摆正态度,如果把可汗当成在京城的那些驸马一样对待,还是请公主回家的好。
两人的主业还是与可汗周旋,与部族亲贵联络,还要学一点番语,忙得不可开交。
袁樵沿途又留意风土人情,嘱咐要看好这些部族亲贵不令四下游玩,每到一处只安排醇酒歌舞。
还要写种种奏报回京,将对右部的观察分析写了,以便除时调整策略。
又要从右部亲贵口里挖出些有用的讯息,以便出关之后相机而动。
待到出关的时候,人人都与出京时不同,少了意气风,多了沉着稳健。
寄出“即将出关”
的家书,袁樵一提缰绳,踏入无边旷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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