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斐。”
“说。”
“陆斐”
她睁开眼,侧过头,着空无一人的床畔。
月亮幽幽地挂在天边,月色朦胧又浅薄。
她掀开被子坐起来,注视着自己刚刚让出来的一大半的床榻。
而那上面,空无一人。
她不讨厌陆斐,她害怕陆斐。
答案就是这样。
他曾毫无保留的策划着他们的未来,她却拍拍屁股离开,甚至不做任何的道别。
她受过很多的苦,不止一次进了监牢,不止一次像货物一样被买卖,但这些都不足以让她痛苦。
她唯一不敢正面以对的,是陆斐以前对她的好,而她赠还给他的恶。
如今,他们似乎是情缘未了,可这尊卑之别、身份之差,再次在他们之间划出了长长的天堑。
一位掌管数万兵马的大司马,一个颠沛流离的婢女如果陆斐以前还肯给她妾的身份,现在她大概连妾都够不上了吧
“砰”
想清楚这些之后,她直挺挺地倒回床上,拉起被子盖住自己的脸。
但愿陆斐不要饥不择食,不管是圣上的公主和名门的贵女都好,只要放她一条出路,她一定会交代自己的子子孙孙都给他烧高香。
想着这些,阿媛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
这一睡,便睡过了头
孙妈妈站在清晖堂的门口,手里的笔一勾,她半个月的工钱没了。
阿媛闭着眼,懊悔不迭。
“进去打扫吧,记住不要乱动里面的东西。”
孙妈妈侧身让开门口。
“是。”
阿媛忍着心碎的声音,拿着抹布和苕帚进屋。
接下来的日子似乎并不像她所想的那么难熬,她每日的工作便是打扫清晖堂,然后在陆斐回来的时候端茶送水,偶尔见着他桌乱了便上前整了一番。
这样过了四五天之后,两人连话都没有说上一句,通常是他扫了一眼茶杯她就知道要换茶了,抬手蘸墨的时候她便知道该上前磨墨了,偶尔他起身松松筋骨,她便转头出门去小厨房端点心。
阿媛怀疑自己猜错了,所以那天在山洞里对他下手的人可能不是陆斐,兴许是山鬼之类的东西,否则他怎么可以淡定到当她完全不存在
阿媛在脑海里天马行空,面上却分毫不露,见陆斐放下茶杯立马上前准备换茶。
“诚意伯家的儿媳妇昨天夜里暴毙而亡了。”
他搁下茶杯,随意的说道。
阿媛愣了一下,满脑子里开始搜寻关于诚意伯的消息
他抬头瞥她,见她一副茫然的神色,微不可查的叹了口气“凤娘。”
“是她”
阿媛恍然大悟。
“嗯。”
他扫了一眼她的面部表情,像是要从中找出点儿什么东西来似的。
“她怎么死的”
阿媛瞪大了眼睛,仿佛凤娘和那位叫秦郎的人在大司马府里苟合的场景还发生在昨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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