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边张大夫走了没多远,就被宋姨娘专门守在那里的人请到了婵娟阁。
周婆子替主子问苏遮月情形如何。
张大夫也一五一十地答了,说没问题,好得很哩。
宋姨娘方在气定神闲地喝茶,毕竟已是十拿九稳的事了,然而听到这里,脸色顿时一僵:“确定没诊错吗?”
张大夫道:“当然。”
宋姨娘疑心地皱了皱眉。
张大夫也是有气性的人,道:“夫人若是不信,我将诊金退回就是。”
宋姨娘连忙叫婢子安抚住他,又亲自递上茶问:“您莫怪我多疑,可前些日子分明病怏怏的,眼见着就要没气了。”
“是啊是啊,还咳血呢。”
几个丫鬟纷纷说起来。
张大夫捋了下胡须,思忖道:“确实也有些奇怪,所谓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却也没有两三天就好了道理。”
但想到这里,又道:“但总没有大夫盼病人死的道理,既然那位夫人好了,也是好事。”
他是大夫,这么说可以,可主位上的宋姨娘可差点没有一口咬碎银牙,但左思右想没想出个端倪来。
便差人把赵姨娘请过来。
毕竟她那脑子鬼主意多,兴许能看出一二。
不一时,赵姨娘也被请了过来,一同见了礼坐下,听了苏遮月大好,也惊异非常,
“大夫可有觉出什么异常来,譬如这饮食用度,吃什么,喝什么,没准吃了什么贵重的药材。”
这么一说,张大夫倒是想起来了一事,
“吃的喝的,都是大补的食物,对身子极好,但也不能算是药材,不过……”
他突然止住了嘴,看向两位姨娘,
宋姨娘连忙问:“不过什么?”
张大夫停顿片刻后道:“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因我瞧这位夫人用食,都是为生孕产子准备的。”
这一话落,只听咔嚓一声,竟叫宋姨娘捏碎了手里的茶碗。
这厢不好再待客了,张大夫说要走,赵姨娘将他送出去。
这外人一不在,婵娟阁内,宋姨娘更是怒不可遏地连砸了好几个青瓷碗碟。
两旁的丫鬟婆子一边“夫人消气”
地叫唤,一边为这些贵重的器物心疼。
纵然不要,赏她们也好。
这白白地扔碎了实在可惜。
赵姨娘送完张大夫回屋,只见得满地狼藉,宋姨娘在厅内急步来取,嘴里还“贱蹄子,贱蹄子”
地骂个不休,跟着又是噼里啪啦的响。
赵姨娘扶了扶额头,小心翼翼地躲在一旁,劝道:“姐姐何必生气,她纵然备孕又如何,大爷都多久没去她房里了,早就忘记她模样了。”
宋姨娘火气没消,仍骂道:“这才刚病好,就上赶着要孩子,母猪都没有她这么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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