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琅总算清醒了,她下车前扔了三个字:“肖闻郁。”
司机是个自来熟的,沈琅走近的时候正好听到他诉苦完,熟络地跟肖闻郁攀谈起来:“……您这开的跑车上山多伤车啊,悬架就不说了,底盘刮擦的那可都是钱啊!”
沈琅没想到肖闻郁真的来了。
她抬眼对上他的目光,呵着白气,弯唇笑打招呼:“好久没见了肖——”
肖闻郁打断话头,漆黑的曈眸注视沈琅,盯着她问:“你的手机呢?”
听起来脾气很躁啊。
沈琅没惹他,略显无辜地眨了眨眼:“……在车里。”
从沈琅下车的那刻起,肖闻郁的目光自始至终落在她身上没挪过,像在确认什么完好性一般。
他垂眸扫过沈琅裸|露在外的一小片脖颈皮肤,半晌才道:“我打不通你的手机。”
越野车早在数小时前就熄了火,车内温度冷得出奇。
沈琅在车后座夹缝找到自己的手机,不知道什么时候又被冻关机了,难怪肖闻郁后来没联系上她。
车内两位摄影师也已经醒了,下车问司机借了根烟。
趁沈琅上车找手机,许许拉住她,两眼放光:“是那个掌权恒新的肖闻郁?把你哥气得发疯的那个?”
许许是知道肖闻郁的,但沈琅从没跟她提起过这个人,她对他也只停留在媒体新闻里的形象上。
“迈巴赫的这款车系少说要千万,他都能为你糟蹋成这样,你们俩别是真有什么吧?”
许许说,“太带劲了,你哥知道吗?”
沈琅笑着回:“别说我二哥,连我都不知道。”
许许失望了:“你们真没什么啊?”
“有啊,怎么没有。”
沈琅睨她,语气压得缠绵悱恻,“我追着呢。”
沈琅摸到手机,拿到肖闻郁前递给他,神情真诚坦然:“不是我故意不接你电话,它没电了,我怎么会骗你呢?”
她心情很好,递个手机都不老实,偏要逗他一下。
沈琅指尖不经意在他指背触过,肖闻郁眸色一沉,顿了下,随即反捏住沈琅的手腕,温热的指腹顺着她的脉搏经络一寸寸抚过去。
沈琅的手冰凉。
那瞬间肖闻郁下颚线条随着动作绷紧了,像是平静表象被撕裂出一道缝隙,压抑蛰伏着的情绪快要破涌而出。
他松开手,声音克制:“上车。”
这模样看在沈琅眼里被顺理成章地理解为:肖闻郁觉得他被她冒犯了。
生气了,还挺难哄的。
肖闻郁来的时候还叫了拖车,只不过拖车快不过跑车,四十分钟后姗姗来迟。
许许一行人最终跟着拖车离开,凌晨四点多,夜色还深,这场闹剧终于落了幕。
沈琅坐在肖闻郁车里,裹着厚绒毯,体温逐渐回暖。
肖闻郁拉开车门坐进主驾驶,副驾上的沈琅偏头看他,问:“明天——应该是今天了,今天是周日,肖先生有什么安排吗?”
肖闻郁闻言侧过脸,看了她一眼。
沈琅披着的这条厚绒毯跟肖闻郁身上一样,带着股淡淡的冷香,清冽的草木调,不知道是男士香水还是须后水的味道。
她鼻尖蹭了蹭毛毯,不慌不忙地把话接下去,尾音含着鼻音:“再等两三个小时就能看日出了,听说这里日出很漂亮,既然都来了,也不能白来。”
肖闻郁:“不困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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