陌生男声幸灾乐祸,“可让我抓到把柄嘲笑他了。”
沈琅认出了这声平仄不齐还要非要带上本市独特儿化音的中文口音,是肖闻郁手下的那位副董。
“……”
脚步声越来越近。
沈琅环顾一周,下意识地望向门口。
没有可以藏身的地方。
怎么办?
皮鞋踩地的脚步声在办公室门口停止。
泛着冷光的金属门把缓慢被人向下按压,“咔哒”
一声——
“今晚我约了老林吃饭,他可得为他的莽撞自罚三十杯,这么好的机会你干嘛不去?摄影机我都叫人准备好了。”
常泓推开门,回头对肖闻郁说,“难不成晚上你又加班?”
“不加班。”
宽敞明亮的办公室内空无一人。
真皮沙发套上平整无褶皱,黑色茶几上放着一个空玻璃杯,和一本已经合上的杂志。
肖闻郁停顿一秒,收回目光,黑眸中罕见地带了细碎微渺的笑意。
他脱了剪裁精良的西装外套,随手搭在沙发上,往隔间的更衣间走去:“我换身衣服。”
办公室靠边侧的地方,有一间空间不大的更衣间。
更衣间的幕墙只是一层磨砂玻璃板,因为正好挨着落地窗玻璃,所以不细看的话,并不能辨别出来。
更衣间的黑暗角落里,沈琅往后微靠上玻璃幕墙,小指触碰到身后冰凉的材质,几不可察地松了口气。
然而很快,她身体又紧绷了起来——
身后这扇是磨砂玻璃墙,不开灯还好,万一肖闻郁进来立即开了灯,很难确保她投映在墙上的影子不被更衣间外的副董看到。
像是为了印证她的猜想,常泓也跟着肖闻郁走了过来。
“不加班怎么不一起吃饭?”
常泓在更衣间外老妈子般碎碎念,“老林这个人很玻璃心,要是他知道你不肯赏脸,肯定觉得你这次是对他有什么意见。
当年在华尔街不也这样吗,他……”
肖闻郁开门进更衣间,刚合上门,自旁侧的黑暗中就伸过来一只手,直接搭住了他的手腕。
雾蒙昏沉的黑暗中,沈琅摸到男人触感冰冷的机械腕表,还烧着的身体随即不受控地打了个细小的寒颤。
虽然沈琅从小到大在沈宅里的精神生活环境比较艰难,但物质环境好歹优渥富足,什么时候干过这种类似小偷小摸的事?
因此她阻止肖闻郁开灯的动作非常生疏,更要命的是,虽然她止住了开灯动作,却没料到对方会开口。
肖闻郁的声音在头顶上方沉下来:“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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