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永嘉想起阿菊告诉自己的一些女儿和李穆的房中之事,拧了拧眉。
“他娶到了我女儿,是他上辈子修来的福。
何敢待她不好?”
高峤叹息了一声,颔。
“阿弥可有说回来会住多久?”
“自然不会再回了!”
萧永嘉冷冷地道。
“想叫我女儿做李家人,那也要看那个姓李的,他有没这个命!”
高峤神色复杂,沉默了片刻,慢慢转身,走了出去。
……
母亲终于还是留了下来,晚上,父亲也没再去睡书房。
他们关起门来到底如何,洛神不得而知,但至少白天,表面上看起来,两人的关系,比从前缓和了许多。
这令洛神感到了一丝欣慰。
但她的心底深处,却又没有真正得到释然后的那种快乐之感。
倒是在李家的那些天,除了对着李穆叫她浑身难受之外,只要李穆不在,和卢氏阿停在一起的时候,洛神反而感觉到自己最是轻松。
高氏嫁女一事的余波,至今还没消散,依旧是建康高门贵妇在背后议论的话题。
萧永嘉心知肚明,故没有特意传出女儿已被她从京口接回的消息。
洛神更不会主动出去交际,每天只在家里,过着平静的闺中生活。
如此过了几天,兴平帝大约还是知道她回了建康,遣宫人给她送来了两篓南方进贡的鲜果和一块华阳茶。
华阳出上好贡茶,但所制的茶饼,需新鲜饮用,放置久了,便失其味。
恰好昨夜,建康下起了今年入冬的第一场雪。
雪是金陵细雪,轻丝簌簌,扑向帘隙,浑不似洛神小时曾读过并为之神往的北方的“增冰峨峨,飞雪千里些”
,但梅树枝头,依然还是沾了一层初雪。
她收集了些,静置一夜,得半罐雪水,当日午后,便将萧永嘉请至雪轩,亲手烹茶,母女共饮。
外头白雪绒绒,轩内暖炉如春。
萧永嘉卧于榻,闲闲地半靠着一只隐囊,青眉朱唇,望着女儿煮茶。
洛神净手,卷起衣袖,露出皓腕,取银刀切下一小块茶饼,放入一只玉盏,以臼慢慢碾碎,待雪水渐沸,冒出了只只鱼眼细泡,便投茶入内,渐加香膏,煮沸稍凉,点几滴甘露,最后以茶盏盛放,亲手托到了萧永嘉的面前,笑道:“阿娘请用。”
萧永嘉笑吟吟地接过,闭目闻了一闻,再轻轻抿一口,赞道:“煮得极好。
不逊我从前出嫁前在宫中饮过的茶师之烹。”
洛神端起自己那杯,饮了一口,也笑道:“阿娘,能和我说说,你当年如何嫁给阿耶的吗?”
萧永嘉一顿,瞥了眼女儿,面上笑容依旧,却道:“这有何可说的。
多少年了,我都忘了。”
洛神慢慢放下茶盏,凝视着母亲。
“阿娘,我很早就想知道,你和阿耶何以会处成如今这般模样?我问过阿菊不知道多少回,她只道不知。
我知她知晓,不过不和我说罢了。”
“许司徒与司徒夫人交恶,乃是为了许司徒纳妾,夫人不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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