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垂下眼帘,从随身携带的名牌包内抽出一份文件,推向迟璟易。
“这个是我这几年收购的苏氏集团的股份,现在我想将这个送给你,只要你在转让书上签下名字,便能立即生效。”
迟璟易端着咖啡杯,轻轻抿了一口,深邃的黑眸微微掀起,盯着她看,无视着她推到面前的文件。
“如果你当时不出现在医院,或许,你还活着这个事实永远都不会被人现。”
葛江宏去世的前一日,看护的女护士说看到一个穿着红衣的女人从病房出来。
而迟璟易让人调出了那日的监控,从模糊的监控镜头内,迟璟易看到了一张熟悉的面孔,虽然带着足可以遮去半张脸的太阳镜,可是,那种神色却并不是所有人都能模仿的出来的。
“我想,他需要解脱,我的出现,对他而言是最好的慰藉。”
红衣女人勾起唇角,笑的有点苦涩,精致的面容染上了一丝的憔悴与一丝的落寞:“他是我这辈子最愧疚的人,如今他不在了,而我却过得那么幸福,你一定觉得我这个女人很自私吧。”
“你是很自私,你亏欠最多的不是我表哥,而是苏念。”
迟璟易笑的有些清冷,冷淡的目光看不出丝毫的情绪。
“我的确不是一个好母亲,可是……”
红衣女人的面色有些隐隐的苍白,一双眸迎视上迟璟易锐利的黑眸,心底猛然颤动。
“可是你恨苏文拓!
所以你根本不想见到那张和苏文拓有所相似的面孔。”
迟璟易清冷的道破她未说出口的话语,搁下手中的咖啡杯,幽暗的眸子仿佛能洞悉一切,“你应该从未体会过被人抛弃的感觉,你一向很幸运。”
他的眸底,一闪而过的阴鸷,清冷的唇角勾起浅浅的弧度,笑意很冷。
红衣女人似乎没有预料到他会说出如此讽刺的话语,一时面色煞白的难看。
手臂不经意的打翻了桌上的咖啡,蜿蜒的咖啡渍顺着玻璃桌一路蔓延,在她的胸前溅湿了一大片。
“抱歉,我去下洗手间。”
女人狼狈的起身,拎着皮包对着迟璟易微微的点头,转身朝着洗手间的方向走去。
迟璟易眸光幽深的看着玻璃桌上被打翻的咖啡,眯着眼,幽冷的眸光不含一丝温度。
手机震动却在这一刻打破了宁静。
迟璟易伸手接通,电话的另一端便传来了todd焦急的声音:
“璟爷,您说这是什么事儿,苏念竟然跟乔御北离开了。”
眉梢几不可查的蹙动,薄唇紧抿成缝,他不做任何言语的搁断电话,起身,视线瞥过搁在玻璃桌上的股份让渡书,唇角勾起一抹嘲讽的冷笑,转身便朝外走,没有一丝的犹豫。
……
当一袭红衣的秦晴再次出现,咖啡厅的二楼却早已人去楼空,她的眸光微微暗淡,视线掠过被遗弃在桌上的文件,唇角却只是清冷的勾起。
伸手拿起桌案上的文件,打开。
这里有着苏氏集团百分之十四的股份,只要拿着这百分之十四的股份,便会成为苏氏举足轻重的大股东。
迟璟易不可能不知道。
而他不拿的理由,却只有一个,那就是他对这些股份的不屑一顾。
当年的车祸毁了葛江宏,也曾毁了她,若不是她遇到了那个男人,或许她这辈子会过得生不如死。
她忍不住伸手抚上自己的面颊,光洁的面容看上去依旧那么美丽如初。
可是,有谁知道?
她曾经在国外的重度病房躺了整整半年,一开始她甚至无法正常的行走,因为她的小腿粉碎性骨折,十多年前的医学与现在还是有着明显的差别的,当年她好不容易花了半年,才让她从病床上爬了起来,每天永无止境的复健几乎磨去了她所有的坚强。
而她的脸,当时是真的毁了。
若不是后来植皮成功,她或许就是一个见不得人的丑八怪。
她这一辈子都感激她现在的丈夫,哪怕或许她根本不爱他……
……
锡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