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晌,毕自严语带叹息,一脸恳切地道。
“礼卿兄之言,愚弟足感肺腑。
只是我自幼就有一股迂阔之气,爱计较个是非对错出来。
读圣贤书,宦海数十载,也算是有了历练。
却是每每遇事没有定性,于脾性上没有丝毫长进。
怕是我这臭脾气,一辈子也改不过来了。
今日口出狂言,悖逆君上,原是抱着免冠带而去,午门受廷杖的打算。
不想今日全身而退。
幸陛下英明,不以为忤,还对臣之讲话颇有赞许。
我淤积于胸多年的块垒,才趁此时不吐不快。
士大夫遇英主,当毫无保留,尽抒心中所想,以解君王疑难。
那还管什么自家性命安危?
再说,大明现在什么光景?
咱俩谁还看不出来,已经烂包到底了。
好不容易等到一位靠谱的英主。
这时候,我等再畏首畏尾,踟蹰不前,就不是一个忠臣为官之道了。
愚弟我已经是垂垂老矣,此时只为不留遗憾。
礼卿兄愿意重返朝堂,再次督师登莱辽南,笼住毛文龙这个快要脱缰的野马。
不也是和愚弟一样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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