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的印象中,十岁以前我的父亲一直在县城里做拉运煤球的勾当。
每天就是用人力板车拉着一车一车的烽火煤出去,临近傍晚的时候总会拉着空车回来。
当然,说是空车也不完全是。
因为父亲对我的关爱,已经超乎了我的想象。
在空荡荡的人力板车里,总会有一些我童年的最爱,比如说棒棒糖、小耿车、驳壳手枪玩具等等。
直到我十岁生日那天的傍晚,父亲的人力板车拉回来的不再是我的玩具,而是一个奇怪的人。
那人浑身上下被一块黑布包裹,只露出一双深邃而疲惫的眼睛。
他的到来,让我们原本平静的生活泛起了涟漪。
父亲的神色凝重,他告诉我这个人是他在路上发现的,看他模样可怜,又饥又渴,所以就把他拉回了家。
那人也不说话,只是用那双疲惫的眼睛感激地看着我们。
当晚,父亲将那人安顿在厢房,并给他准备了一些吃食。
夜深人静时,我却被一种奇怪的声音吵醒,仿佛是有人在低声吟唱,又像是有人在窃窃私语。
我顺着声音找去,却发现那声音竟是从厢房传出的。
我悄悄靠近,却听到那人在黑暗中喃喃自语:“天道轮回,因果报应,该来的总会来……”
他的声音低沉而颤抖,仿佛承受着巨大的恐惧和痛苦。
第二天,我问父亲有关那人的来历,父亲却三缄其口不愿意细说。
我又去问奶奶,奶奶没有回答我的话,而是意味深长地看着远方的天空,很久才长长地叹了口气:“造孽啊!
造孽啊!”
也就是这一天,我的父亲失踪了。
我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离开家的。
只是知道,在他消失的时候昨晚被他一起带回来的神秘人也消失了。
更令我奇怪的是,我的奶奶似乎对我父亲的消失一点也不奇怪,只是默默地背着我抹眼泪,我问她为什么不去找我父亲,她也不回答。
但当我一直死缠烂打地缠着她时,她不但不安慰我,反而目光凶狠地看着我怒斥道:“你这不成器的娃娃,让你不要问就不要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