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室内众人面面相觑,石室外风雪连天,巨蟒引的震动不断逼近。
只有慕清晏还在惦记正事,他问千雪深:“你手里还有剩余的雪鳞龙兽涎液么?”
千雪深歉疚:“没有了,我爹和叔父年幼时收集的涎液本来就剩下不多,我全放在那个杏黄色玉瓶里了。”
慕清晏再问蔡昭:“你真的把剩下的涎液真藏在雪屋附近了?”
蔡昭苦笑:“对,就在雪屋背后那堵冰墙里了。”
慕清晏:“那就不用想了,就算那冰墙没被巨蟒的动静震碎,这会儿也被温泉水冲塌了。”
“你不要老戳别人的心窝。”
蔡昭好生心痛。
雪女催促起来:“你们赶紧走吧,此处不能留了。”
惊天动地的闹了一场,结果只报了陶家大仇,千雪深满心歉意,一咬牙道,“实在不行,我跟你们走。
不论他们把我刮了还是剁了,我一定力证那个冒牌货!”
“力证什么啊力证,除了被人觊觎你的易身大法,还能有什么下场!”
蔡昭没好气。
慕清晏神情冷峻,继续问:“雪姑娘,刚才你说二十年前,是雪鳞龙兽认出蔡平殊女侠是落英谷后人――它靠什么认出来的。”
雪女略一思忖,道:“当时蔡女侠受了伤,雪鳞龙兽循着她落下的血滴找到了她。
师父见它虽已力竭,但依然对一个素未谋面的姑娘十分依恋,才断定蔡女侠是先祖的血脉后裔。”
“果然是这样。”
慕清晏长吁一口气,长目眼尾一瞥蔡昭,从袖中摸出一枚薄如蝉翼的银刀片,“我要割破你一指,将血滴到这蛋壳上。”
蔡昭怔怔道,“这…可行么。”
“家父曾说,上古灵兽往往与主人心意相通,靠的就是让灵兽认定自己的血气。
那两头雪鳞龙兽是落英谷先祖救下,并且相依为命多年,想来早就认定血裔了。”
蔡昭很爽快:“行呀,割破手指而已,试试看吧。”
她将艳阳刀与大蛋放在石桌上,利落的接过小银刀,在自己左手食指上一划。
众人凝神静看,只见一滴鲜红的血落在奶白色的蛋壳上,瞬间化作两三缕短短的红丝,宛如嵌入蛋壳的红线。
片刻后,蛋壳出轻轻一声喀喇。
雪女跟着大蛋耗了足足二十年,头一回听见这响动,不由得咦了一声。
蔡昭心中一动,又挤了几滴血下去,只见蛋壳上的红线愈绵长,渐渐绕过了整个蛋壳,轻轻重重的喀喇之声连续不断,最后,沿着最粗最长的那条红线,蛋壳正中裂开一道缝隙,里头的活物哼哼唧唧的挪动起来。
连着粘稠的蛋液,一只肉肉的小兽蹭啊蹭的爬出蛋壳。
先是软乎乎的两只犄角,才绿豆大小,再是一对肿肿的眼皮和圆圆的脑袋,肋下生有两片半透明的肉翅,整身不过两三个巴掌大小,只有背脊上长了一排闪闪亮的雪白鳞片,显示它与寻常奶狗不同。
它在石桌上撑起短短的四肢,颤颤巍巍的挪动起来,嗅着气味找到蔡昭,伸出小小的粉红舌头舔呀舔的。
蔡昭曾亲见弟弟蔡晗出生,抱过也戏耍过,当下熟练的两手插|入小兽两只前肢下,宛如抱婴儿般将它抬起来。
小兽努力睁开琥珀色的眼睛,噗噗吐了两个口水泡泡后,冲蔡昭咧嘴一笑,笑容又二又萌,还落下长长一连口涎,将石桌打湿一片。
――众人费劲千辛万苦的雪鳞龙兽涎液,现在,要多少有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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