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牙好像摔断了一颗,满嘴是血,不过感觉不到疼痛。
口腔里腥咸的味道,像是理想的碎片,不断跌落在现实之中。
此时的李长霖不敢奢望有人搀扶,也怕有人从自己的窘态里,窥见自己的内心的恐惧和秘密。
自己爬起来,到卫生间冲洗了一番,然后强打精神开车回了家。
下班时间过了很久,家里依然空荡荡的,孩子上小学,吃住都在奶奶家。
赵雅明应该又去了招待所。
李长霖不敢打电话打扰周副书记和妻子深入交流。
周副书记车接车送,城关镇幼儿园的很多老师都知道,连招待所的所长和服务员也知道,他们不约而同地同情着李长霖这个蒙在鼓里的汉子。
李长霖也默契地装作毫不知情。
招待所!
此时如果李长霖是一枚地对地导弹,绝对会毫不犹豫地把自己发射出去,将县招待所夷为平地,将周副书记炸得永世不得超生。
可惜李长霖很清楚,自己不是导弹,连把剪刀都不是。
自己如果打上门去,平时跟自己称兄道弟的公安局长仇文杰,会给自己戴上手铐,然后提溜到羁押室里去。
答应或者不答应,两难!
李长霖辗转反侧,后半夜才昏昏沉沉的睡去。
第二天醒来,赵雅明还没有回来——以前也经常出现类似的情况,应该是昨晚和周副书记交流得过于深入,今天早上直接去上班了。
浑浑噩噩过了一天,王艳琨没有再找李长霖谈话。
第三天,刚一上班,王艳琨把李长霖叫了过来:“长霖,我的秘书走不开,你帮我送一份文件去县纪委,顺便留在那里,帮忙布置一下会场。
市纪委书记郑晓冰陪着省纪委副书记羊方圆到咱们这里检查工作,要开一个协调会,你布置会场比县纪委那些人专业,过去帮帮忙。”
啊,山运涛竟然请省纪委的人过来对付自己,李长霖硬着头皮抱着侥幸心理,来到了县纪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