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老爹这几日身体不太好,农活也干得少了些,陈七从酒楼回来还得帮着下地照那一亩三分田。
回到家里时老爹躺在床上,偶尔发出几声,厨房里锅碗灶台都是冷的。
陈七把从酒楼打包的食物分了大半放在他爹的床头,就着两瓢凉水吃掉了一点残羹冷炙,又爬上了自己的土炕睡觉。
对于穷孩子来说,梦里是最好的安寝,可以忘记尘世的一切忧愁。
睡到半夜,陈七饿到肚子疼,下意识想翻个身趴着睡觉。
没料到扑面而来的并不是粗粝的草席,反而身下一空,直接从高空坠了下来。
“啊啊啊”
即便平日再怎么滑头,陈七也只是个凡人的孩子,哪里见过这阵势。
失重的恐惧感席卷了他全身,陈七下意识张大嘴尖叫起来。
冰冷的空气如刀割般反复切割他的喉咙,他叫到一半便被呛得肺疼,不得不闭上了嘴。
“怎么不叫了”
一个有些熟悉的声音悠悠地问。
两根手指闪电般从陈七的身后出现,牢牢地勾住了他后颈的衣服。
陈七被衣领勒得直翻白眼,手指下意识要去拉开自己的衣领。
“我劝你别乱动,不然从这里掉下去摔死,我也救不了你。”
微平生将他扔在自己的剑上,不冷不淡地补了一句。
陈七立即不动了。
没有修行过的凡人对高空有一种天然的畏惧,何况陈七刚刚惊醒,还没完全缓过神来。
他努力控制住不断喷涌的怒气,以免失言激怒微平生把自己丢下去。
“道长这是在做什么”
陈七尽可能把语气放得礼貌些。
“带你去一个地方。”
微平生简洁地回答。
“荆山派”
陈七想他以后可能会对这传说中的天下四派大为改观,“道长这么好我,以致要按着我头拜师”
微平生终于施舍了他一个眼神“拜师你在想什么呢”
说话间,微平生早已御剑带着陈七离开了高阳城。
陈七眼睁睁着自己的故乡一步步远去,情知自己可能这辈子都再不能见到阿爹,一瞬间有些绝望。
“道长既然不是为了收我为徒,为什么又要强行把我带走”
湘江水粼粼流去,在月光的照射下反射着幽幽的白光,残月在缥缈的云雾中若隐若现。
平时一身正气凛然不可侵犯的微平生负手立于剑上,忽然微微笑了起来,隐隐出几分邪气。
“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