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春欢快的曲调戛然而止,会场瞬间安静下来。
大家把热切的目光凝聚到主席台上的曾华。
曾华如雕塑般矗立在台上,一言不发。
十数秒后,他用深邃睿智的目光扫视会场,神色凝重,话锋陡转:“仅仅几年功夫,一群意气风发,斗志昂扬的有志青年抛弃了理想和信仰,初心荡然无存,各类匪夷所思的奇葩之事在你们身上颇颇发生。”
“以严昊为例,过去滴酒不沾,现在千杯不醉,无酒不欢。
2013年冬天,在游鱼塘村的酒席上,他一个人把6个村干部全都灌趴,自己也醉得不省人事,在农家茅坑板上睡了一夜,荣获‘严好酒’的绰号。”
曾华声音陡然增高八度,手指着严昊斥责道:“群众以此绰号来讥讽你,你却不以为耻,反以为荣,经常以各种名义组织酒场,不是在喝酒就是在喝酒的路上。
酒席上,‘严好酒’挑战各村酒徒,喝遍全镇无敌手,臭名远扬。”
“你是负责管理7个村的片组长,有8个组员。
为了你的酒瘾,也为了拉拢组员,你竟然要求7个村40多个村干部轮流坐庄,请全体组员喝酒吃饭。
如此一来,你们每个月平均有3-4餐酒宴。
你大碗喝酒,大块吃肉,猜拳行令,其乐融融,颇有梁山好汉的英雄气概。”
“这上不得台面的骚操作如同一场瘟疫,悄无声息地在全镇、全县蔓延传播,最后演变成了全县各乡镇的潜规则。”
曾华面若冰霜,声色俱厉:“严昊,臭名昭着酒场潜规则的始作俑者、发明者。
你是否想过,你组织的酒场,名义是村干部私人宴请。
村干部哪舍得自己掏荷包,他们巧立名目挪用村公用资金,或每次收取群众盖章费1-2百元不等,私设‘小金库’,供他们挥霍,给你们吃喝。”
“严昊,你还认为村干部请你们喝酒是天经地义的吗?你们喝的、吃的难道不是老百姓的血和汗吗?”
“你怎么会坠落到如此令人不齿的境地?!”
刚才还热血沸腾的严昊如坠冰窖,血液立时冻住不流,双眼呆滞,魁梧的身躯冷得不自主地微微颤抖。
此时此刻,他强烈的感受到什么是冰火两重天,什么是人间和地狱之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