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伊人的高中学习生涯拉开了帷幕,陈玉树刚收拾好火焙鱼,平日里,父亲总是省吃俭用,但只要是女儿需要的,他从不吝啬,对着媳妇念叨:“女儿晚上在学校晚自习,九点才从学校动身回家,村口没有灯,黑乎乎的,我放心不下她的安全,我去半路上接她回家。”
贺菊香忙着摘菜洗菜,耐心叮嘱:“注意安全,早去早回,等你们回来再吃饭。”
父女俩一前一后踩着单车回家了,隔壁大婶站在家里台阶上,瞥了一眼陈玉树,身上穿着不知从哪个地摊淘来的“高仿”
名牌服饰,却硬要摆出一副高贵的姿态。
和婆婆一起笑得前仰后合,腰都直不起来,脸上的表情夸张到极致,嘴巴张得能吞下一个大馒头,眼睛眯成了一条缝,眼角的鱼尾纹都欢快地跳跃起来,等父女两人走远,背地里嘲笑道:“衣服破破烂烂,脏兮兮的,像个糟老头子。”
看到父女两人从门前经过,隔壁大婶一开口,话语就像淬了毒的利箭,直直地射向人心,每一个字都带着尖锐的锋芒,让人难以招架,大说风凉话:"
我老公不会这样接女儿?有啥好接送,都多大了啊。
"
婆婆穿着围裙,站在媳妇身边添油加醋,贺伊人没当面吭声,翻了个大白眼,忍气吞声的骂道:“老巫婆”
老巫婆身形佝偻,满脸的皱纹如沟壑纵横,深陷的眼窝里闪烁着阴鸷的光,她干瘪的嘴唇总是紧紧抿着,一旦张开,便是一连串尖酸刻薄的话语如毒液般喷射而出,声音沙哑的说:"
陈玉树,每天都去接女儿。”
隔壁大婶说话时,嘴角总是挂着一丝轻蔑的冷笑,吐出的字句如同一把把尖锐的冰锥,狠狠扎进人的心底,噼里啪啦的说:“多大的人了,我老公不会去接送,也没有必要去接送。”
陈玉树父女俩没搭理两人,停好单车就进屋了,女儿心想:“狗嘴里吐不出象牙,隔壁大婶惺惺作态的模样,嘴里说着同情的话语,可嘴角若隐若现的幸灾乐祸却出卖了她,活脱脱一副猫哭耗子假慈悲的丑态。”
一家人坐在一起吃饭,回想起父亲在校门口接她,贺伊人站在校门口,眼神中满是焦虑和不安。
她的目光时不时瞟向远处那个正匆匆赶来的父亲身影,父亲的衣服皱皱巴巴,头发凌乱,身上还沾着一些污渍,看起来十分脏乱,她低垂着头,委婉的说:"
爸爸,你在半路上接我,不要来校门口接我。
"
贺菊香从里屋端出一盘香喷喷的糖醋排骨,听到父女两人对话,瞬间坐不住了,只见母亲双手叉腰,胸脯剧烈地起伏着,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愤怒的气息仿佛能将周围的空气都点燃,她的嘴唇颤抖着,从牙缝中挤出一连串严厉的斥责:“爸爸每天去接你,不用闹钟提醒,从未迟到,你却生怕别人发现你们之间的关系,害怕同学们会因为父亲的朴素而嘲笑,你父母确实让你丢人现眼了。”
贺伊人的眼眶泛红,泪水在其中打转,她的嘴唇微微颤抖,努力克制着情绪的奔涌。
心中那股感动的暖流如春风拂面,却又交织着深深的自责:“我没有这么想过。”
贺伊人食不下咽,帮父母收拾完碗筷,早早的就睡下了,她深知爸爸为了这个家,为了她,日复一日地在生活的重压下奔波,她呆呆的望着天花板,忍不住对奶奶感慨:“爸爸每天凌晨起床,从来不用闹钟叫醒,每一个早上,当我还在温暖的被窝中做着甜美的梦,爸爸已经在寒风或酷暑中开始了一天的辛劳。”
伊人听到了动静,起床看了一眼,帮着父亲陈玉树收拾火焙鱼,女儿望着爸爸那布满血丝的眼睛和日渐增多的白发,眼眶湿润了。
她心疼爸爸被岁月和劳累刻下的深深皱纹,哽咽的问:"
爸,每天卖多少斤鱼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