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往深处想一些,如果自己侥幸逃生,手下却伤亡惨重,唐国朝廷为避免后患,索性把自己灭口也不是不可能……程宗扬一边散步一边想着眼下的局面,不知不觉中走进一个院子。
院内搭着高大的棚子,棚间用木板隔开,前面设着栅栏,长槽内堆着草料、豆粕,里面一匹匹健马或立或卧,却是府里的马厩。
程宗扬摇了摇头,转身正要离开,忽然马厩内有人哑声叫道:“程主事!
救命……啊……”
程宗扬扭过头,只见马厩角落里钉着一条铁链,一个蓬头垢面的家伙被铁链锁着,身上的衣袍破得跟布条一样,蜷着身窝在草料堆中,披散的头里沾满了干草,脸上黑乎乎髒兮兮的,看不出是血痕还是污迹。
程宗扬怔了半晌,“老廖?你怎么……给塞马厩里了?”
廖群玉惨笑道:“一言难尽……呕……”
“廖群玉,堂堂宋国使节,有名的文人贤士!”
程宗扬痛心地说道:“你居然把人关马厩里?还每天喂他一口马粪?这是人干的事吗?”
“马粪怎么了?”
杨玉环翻着白眼道:“又不臭。”
“再不臭也是屎!”
“有马粪吃就不错了。
好歹马粪有的是,管饱!”
“我是跟你说管饱的事吗?你干嘛把他关起来?”
杨玉环奇道:“你没问他?”
“老廖不肯说。”
“这就对了,说明我没关错。
高力士!”
“奴才在!”
“从今天开始,一天喂他三顿马粪。
撑死他!”
“停停停!
他怎么得罪你了?有这么大仇吗?”
“仇大了去了!”
杨玉环当场跳了起来,“居然敢上门污辱我!
当我是泥糊的还是纸扎的?喂他马粪都是轻的!
老老实实在马厩待一年,等我消了气算完!
再闹,我亲手阉了他!
我这儿还缺太监呢!”
“他怎么污辱你了?”
“你不知道,他居然拿了件婴儿的百衲衣,说我有私生子!
我一个冰清玉洁含苞待放娇滴滴水灵灵的黄花大闺女,生个蛋啊生!”
老廖不至于疯到这地步吧?
“你等会儿,我去问问他。”
“误会啊……”
廖群玉凄惨地说道:“我是想问公主是否见过这件百衲衣,可公主不由分说,就……就……唉,斯文扫地啊。”
“哪儿来的百衲衣?”
廖群玉欲言又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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