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丫头,原来在你心里,是这样看二叔的。”
王熙凤扯了手帕自己胡乱擦了一把眼泪,咬着唇不肯认:“我没有。”
“二老爷前日就开始给我们姑娘预备进宫的行囊,姑娘心里感激,嘴上说不出来,回去便对着大老爷留下的手记哭。
“说有个最疼爱自己的二叔,大老爷可以放心。”
平儿上前抱住了王熙凤,脸上露着硬生生压住的气愤的神情。
“在家庙祈福的时候,我们姑娘还跟二姑娘解释过一回,也许去贾府给琏二爷做正妻、日后帮着姑太太接掌贾府中馈是件能得了尊重的事;
“可她选秀被挑中了,便一定要进宫服侍太子,不论是做繁衍子嗣的妃嫔,还是只当个开心果一样的承徽选侍,那都是替王家全家为国尽忠!
“奴婢和二姑娘的奴婢一起在外头听着,都觉得自己果然不亏是个奴婢而已,根本就想不到这上头!
“可如今,老太太不论如何,哪怕抬出老太爷托梦这样的话来,也一定不许我们姑娘进东宫,那又是什么?
“老太太是觉得我们姑娘代表不了王家给陛下和太子尽忠,还是觉得王家在陛下下旨的情形之下,还能选择如何才算在尽忠?!
“太子又什么时候说过厌弃我们姑娘了?!
“老太太这样颠倒黑白,脏污我们姑娘,于您、于二房、于王家,难道竟还真有什么好处不成!
?”
平儿越说越气,到了最后,根本连王熙凤的喝止都不顾,扯着嗓子把话摊得更加简单粗暴直白可怕!
“大胆!”
王老夫人气得睚眦欲裂,手里的拐杖往地上一摔,抖着手指向平儿,“来人,把她给我杖毙!
杖毙!”
“她在太子跟前答对两回,太子已经记住她了!”
王熙凤紧紧地抓着平儿的手,把她往自己身后藏,可发红的眼睛、绝望的眼泪,已经昭示着,她也知道,这一回怕是要保不住这个丫头了!
王子腾疲惫地低着头,长叹一声,吩咐道:“平儿以下犯上,拉下去,打二十板子。”
顿一顿,又道,“不可剥了她的衣裳。”
——外头行杖刑才剥衣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