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时辰了您还不睡,明儿短了精神,可就更加跟不上了。”
梅若芹这才揉了揉有些隐痛的太阳穴,依言躺下,翻了几次身,轻轻长叹。
梅疏守在床边,缓缓地给她打着扇,低声问:“良媛何事叹息?”
“父亲识人厉害,咱们家人事简单,我自幼便不善心计。”
梅若芹两眼鳏鳏,越是疲惫越是清醒,“如今人在深宫,外头的消息一概不知。
“凡事只窥一豹,更加无法猜测全局。
“耿承徽虽然对我推心置腹,可她比我还单纯胆怯……”
梅疏并不多话,只安静地听着自家主子缓缓倒着苦水。
“凤妹妹巧慧伶俐,身边又有孟司训和夏掌事相助……
“只是可惜,她还得一年才能从东殿出来……这一年,我双拳难敌四手……”
梅若芹说到这里,神伤之余,颇有些心力交瘁之感。
直到此刻,梅疏方才轻轻开口:“良媛既然有此忧虑,何不趁中秋节将至,求太子妃或者太子,让您跟夫人一聚?”
梅若芹看着头顶的花鸟罗帐的目光微微一凝,片刻,合上双眼:“困了,睡吧。”
翻身向内。
梅疏心内喟叹,只得垂眸、闭嘴。
当今升平帝少年登基,戎马半生、平定四方,文治武功、古今罕有。
可他今年已是六十五岁的高寿,眼花、牙动,曾经矫健勇武的身体,渐渐有了力不从心的难言之隐。
升平帝极重旧情,身边仍在辅佐的几个重臣都是一路陪伴超过十年的。
这几年眼看着皇帝日益老态,心中也都恻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