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建国双手撑着桌面,他缓慢向前靠近,其实他并不想攻击对方,只是想给安德烈一种无形的压力。
因为眼前这家伙根本就不是他的对手,他想放倒眼前的家伙只需要十几秒钟就能搞定。
安德烈掏出那把左轮手枪顶住赵建国的脑袋,食指下意识地压了压扳机,在他微微发力扳动之下,左轮的击锤翘了起来。
面对持枪威胁的安德烈,赵建国无所畏惧,他面不改色心不跳。
甚至黑洞洞的枪口顶住他的脑门时,他的眼睛眨都不眨一下。
看到他的眼神空洞而迷离,安德烈只好放下手枪。
他十分鄙夷地笑道:“虽然我知道你小子不怕死,但是这并不表示你会杀人。”
赵建国目不斜视地盯着那把左轮,脸色平静得就像什么事都没发生,以至于安德烈对自己原本深信不疑的看法产生了怀疑。
安德烈摊开双手,改口说道:“好吧!
我承认你杀过人,而且还杀过不少人。
可是我相信你不会杀我。
因为目前只有我知道这笔钱的下落,不过你必须给我百分之二十的佣金。”
赵建国无可奈何地看着眼前这个要钱不要命的洋鬼子,然后轻轻地叹了口气。
因为这个老奸巨猾的商人十分精准地看清了人性的弱点,就算赵建国杀了他也于事无补。
安德烈得意扬扬地看着赵建国离开自己的钱庄。
赵建国神情沮丧地走出安德烈钱庄的大门,就像一片在风雨中飘飞的落叶游荡街头巷尾。
他茫然无措地走着,仿佛身体被掏空了灵魂。
赵建国刚出门口不久,身后一辆黑色的轿车如影随形地紧跟而至。
车窗垂下的帘子遮盖得严严实实,路人根本看不见里面的乘客。
当眼睛的余光感觉到身后尾随的轿车之后,赵建国并不加快前进的脚步,而是漫不经心地转头盯着安德烈钱庄那扇紧闭的大门,随即怔怔地向后倒退,看起来就像个行色匆匆的过客。
赵建国刚退后几米之遥,他猛然转身,径直钻进身旁大约只有两米远的巷子里,撒腿就跑。
他在七拐八弯,狭窄而幽深的胡同里穿插前行,时不时地回头查看身后的追兵。
当他冲出胡同口,打算绕到对方的后面时,立即傻了眼。
因为前方空无一人,似乎对方早就看穿了他的心思。
不过直觉告诉他,刚才跟踪的那辆车还在后面。
于是,他下意识地回头看了一眼,只见停在后面的那辆车子不但没有追上来,而且还往回倒了一段路。
这样的距离完全可以把他撞死。
他心里咯噔了一下,就像后脑勺被人打了一记闷棍,耳朵不由自主地嗡嗡作响。
忽然,那辆静止的轿车响起两声友好的汽笛。
赵建国知道对方并无恶意,他只好硬着头皮走了过去。
当他看清驾驶位上面无表情的陈丁时,终于明白了什么回事。
他挠了挠头皮,慢吞吞地靠近车子。
他人还没走到车旁,就已听到车里传来一阵阵手杖敲打车门的响声,坐在里面的乘客似乎在表达自己不满的情绪。
赵建国诚惶诚恐地凑到已开大半的车窗前,战战兢兢地喊道:“爸,您怎么来了?”
瘫倒在车后座的父亲赵天顺眼神古怪地盯着毕恭毕敬站在车外的儿子,似乎要看透赵建国身体里隐藏的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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