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一方面要抵抗来自前面街口的刘占元及其手下的突击,另一方面又要预防来自后面的张大民和土匪们从土楼里偷袭。
他们节节后退,一直退到西北驿站附近的一个屋檐底下,尽量避开土楼侧面的火力点。
独眼龙静下心来,收拾残余势力,重新调整战略战术,指挥手下沉着冷静地进攻和防御。
他扑倒在地,支起枪架,瞪大独眼,一边透过枪口上方的准星瞄准那些即将冲进街口的马匪,一边喊话给自己和手下壮胆,“弟兄们,不要紧张,不用害怕!
今天老子统统都干掉那些王八!”
西北马帮也不是省油的灯,他们策马飞奔,距离街口还有一步之遥时,突然偏移马头,直奔独眼龙及手下的中统们所占据的屋子后面。
屋外人喊马嘶,人声嘈杂,杀声振聋发聩。
最先躲进屋里的独眼龙一惊一乍,忐忑不安。
他大声怒吼:“弟兄们,哪个先干掉刘占元,老子马上破格重用,提拔他做副站长。”
话刚说完,正在门外负隅顽抗的中统们被对方反攻的火力逼进房间里。
他们使劲地往里闪躲,避之唯恐不及。
独眼龙再次重申刚才那句话,可性命攸关,没人回应,也没人对副站长的位置感兴趣。
“独眼龙,你这个缩头乌龟,白天的能耐都跑哪去了?”
刘占元一马当先,高声大喊,他骑在快速移动的马上,双腿夹紧马背,左手连同缰绳攥住马鬃,右手举起一把毛瑟手枪,瞄准经过的那间屋子的窗口。
跟在后面的马匪见状,也纷纷举枪,争相效仿。
大约过了两分钟,几个模糊的人影探头探脑地现身窗台,试图向外偷袭行进中的马队。
眼疾手快的刘占元扣动扳机狠狠打击之时,立即引发整个西北马帮的长枪短射。
密集的火力几乎打倒了每一个暴露在窗口的目标。
躲在屋里的中统们只有招架之功,毫无还手之力。
骑在马上攻击目标的刘占元仿佛一个射击运动员练习高速移动的打靶。
这种围绕靶标做圆周运动的打法是西北马帮在多年的实战中,摸索出来的独门绝技,他们通过一圈又一圈地点射,逐步瓦解对手的战斗力。
刘占元骑马来回跑了好几圈,使出的枪子,弹无虚发。
不一会儿,他打光了枪里的子弹,想找个地方补充火力,奔跑途中,他回头看到已超过的国军驻地门前垒起的沙袋掩体,眉头一皱计上心来。
他策马继续向前跑了一圈,马儿再次经过驻地军营门前时,他飞身跳下马背,就地打滚,直接蹿到营门口的沙袋掩体里。
刘占元蹲在掩体内,一边警觉地观察独眼龙盘踞的屋子门口和窗户的动静,一边有条不紊地更换毛瑟手枪被打空的弹夹。
哪知螳螂捕蝉黄雀在后,他聚精会神地装弹时,并没注意到身后还有十几双眼睛虎视眈眈地盯着。
他们每个人手里提着一把三八大盖,站在那道锈迹斑斑的铁丝网营门后面,枪口齐刷刷地瞄准正在更换子弹,形迹可疑,图谋不轨的刘占元。
他们就是一直坐山观虎斗,耍猴儿不怕人多,看热闹不嫌事大的驻地国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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