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了,知了——”
酷暑难当,窗外树上知了的叫声也愈发尖锐起来。
“去!
快走开!”
两个丫头在树荫底下挥舞着各自手里的网竿要将这烦人的知了赶走,嘴里时不时地嘀咕着。
里屋当中,正睡得沉,王攸忽地觉得鼻中一阵刺痒。
“啊——嚏!”
一个喷嚏猛地从睡梦中醒了过来。
屋外赶知了的两个丫头听到屋内动静,立刻扔掉手中的网竿,匆匆进了屋。
王攸睁开惺忪的睡眼,瞧向窗外,刺目的光芒让他眼睛有些胀痛。
他用手轻轻的揉了揉双眼及太阳穴后便掀帐下地。
此刻,两个丫鬟也恰好进了里屋,一个端了盆凉水,另一个手里则是捧着新换的衣裳。
“紫鹃的病可好些了?”
王攸一边净手洗面,一面询问道。
“得亏咱们府上西洋药多,两三剂下去她也就好个七七八八了,更不用说身边还有个会治病的纸岫。”
收拢帘帐准备收拾床铺的琼玉笑答道。
王攸将湿巾敷在脸上,仰着头,伸展双臂由润竹替他穿戴好衣服及腰间配饰。
“笔箐近来在做些什么?”
琼玉手上的动作一顿,细想了一会儿,便说道:“没什么特别的,左不过有些时候闲得闷了会和纸岫两人出府采买些东西。”
“什么好东西还需要派人跟着?”
润竹看了一眼琼玉,眼中露出挣扎彷徨之色。
琼玉见已瞒不住,便据实说道:“是太太的意思。”
“又是个奉命办事的。
是不是改天再来个大姑娘的意思?”
王攸取下脸上的湿巾,往桌上一掷,冷着脸说道,“想必是我素来对你们没个主子样,你们反觉得我好拿捏了。
又或者你们觉得自个儿伺候了我几年,认为自己高人一等,分出里外来了。
紫鹃是你们奶奶身边人,又是荣国府贾家出身的,你们自然不敢得罪;笔箐,纸岫她们出自林家,林家没了人就由着你们合起伙来欺负,反正你们奶奶就算清楚也不会和我诉,更不用说这其中还夹着太太的意思。”
();() 琼玉一下就听出了王攸话中的‘你们’代指的是谁,不由地面红耳赤起来。
“有没有这回事你们自己心里最清楚。”
琼玉被这末了一句话堵的霎时眼泪就落了下来,掩面哭着跑了出去。
“润竹,你去将笔箐给我叫来,我有事找她。”
王攸命道。
一旁润竹早已被唬得六神无主,直到出了房门,才堪堪回过神来,不免又心生感动,心想果然当初老爷没看错人,姑娘也没看错人。
虽说姑娘嫁到这王家成了名正言顺的攸大奶奶,可那些小人中伤的言论非但没有减少,反倒变得更多了。
尤其是攸大爷被朝廷削官罢职后,府上就又多了一种言论,说是有不祥的东西将攸大爷绊倒了,若不是攸大爷有官运护身,只怕连性命难保。
而每每说起那不详具体为何物时,那些多舌的小人就会暗中作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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