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盖头挑起,眼前的景象变得清晰起来。
就算是心里早就有了准备,然而在阿善抬头看到容羡那张漂亮俊美的脸蛋儿时,仍旧是窒了一瞬,这狗男人哪哪都不好,就长得好。
阿善表面淡定,但内心慌得不行,所以在两人坐在一起喝合卺酒时,她捏着酒盏的手一直轻轻颤着,不小心将一滴酒洒在了男人的衣袖上。
距离的贴近,让阿善感觉到男女之间气势的悬殊。
尤其是当容羡淡淡扫向她时,她睫毛微微颤着根本就不敢回视他,真是难得能见到她如此怯场,容羡微微摩擦着酒盏弯了唇,两人一仰一覆间,终于完成了最后的仪式。
“……”
容羡是朝廷重臣,身兼多职。
再加上与成烨帝的这层关系,婚礼这日成烨帝亲自来坐了坐,给足了容羡面子。
这场婚礼表面上风光热闹,其实内里风起云涌。
阿善没来之前,南安王府没有女主人,唯一的南安王妃叶清城是护国将军府受尽疼爱的独女,不过她在十几年前就过世了。
她的因外亡故引得将军府与南安王府决裂,从此两方互不往来,就连今日容羡大婚,叶老将军都不曾现身,甚至连句场面话都没捎带。
有人暗言,叶老将军恨极了南安王一家,他不亲近外孙反而有意向亲近嘉王,于是使嘉王在军权上压过容羡,双方钳制出了一方倾斜。
还有人对此言论嗤之以鼻,毕竟成烨帝宠容羡胜于亲弟嘉王是有目共睹的,更何况还有一‘容羡乃成烨帝私生子’的言论。
今日的婚礼,除了叶老将军没来,嘉王容迦也没现身,据说他是在青山寺陪伴长公主,说是礼佛,其实他这是什么意思众人都心知肚明。
对比外面的明枪暗箭,喜房内可就安静多了。
等到丫鬟婆子全部退场,屋内就只剩阿善和容羡。
阿善摘去凤冠后身上轻松不少,她坐在榻上搅着衣摆看向容羡,忍了又忍“……喂。”
有些话虽不知道怎么开口,但还是要说。
“我知道你不喜欢我的,你放心我也不喜欢你,所以,所以……”
容羡本没兴致听,只是在听到阿善支支吾吾停顿时,唇边扬起一抹笑容,他漆黑的眸扫向阿善,“所以?”
极简单的两个字咬的缓慢又玩味,阿善总觉得这人是猜中了她的想法,于是将心一横,她快道“所以咱们这是形式婚姻啊!”
“既然我们双方之间没有爱情,那之后咱们谁也别纠缠谁好不好?”
阿善看了看容羡的脸色,见他没什么反应,才敢继续往下说“我保证婚后你做任何事我都不会管,同样的,你也别管我,咱们就当有着夫妻身份的自由个人,就、有名无实,好不好?”
房中挂满红帐喜字,就连烛灯也换成了红色的灯罩。
容羡站在烛火旁,微微抬手将上面的红罩摘下,他宽大的红色衣摆随着他的动作轻扬,看起来优雅又从容,他既没答应也没马上拒绝,面上平静淡然的样子急坏了阿善,她不由又张口喊了他一声“容羡!”
红衣墨的男人转头朝向她,终于开了口“听说你昨晚又要逃婚?”
没有了红罩的遮挡,屋内明亮了许多。
暖意褪去后,容羡面容苍白唇色很红,黑眸耀耀看过来时有种说不出的危险魅惑,阿善被他看得心里一咯噔,心里真是要骂死了修白。
“不是的,你、你听我解释……”
容羡一步步朝她走去,暗红衣摆微荡,上面绣着复杂的金纹图腾。
阿善是真的没想再逃婚,但显然这男人更信任自己的下属。
在阿善面前站定时,他倾身捏住了阿善的下巴,有凉凉的丝倾垂到她的脸侧,阿善看清了容羡黑眸中暗隐的东西,很多时候,眼睛看到的并不一定是真的。
“你想让我先打断哪条腿?”
阿善睁大眼睛看他,新婚之夜,这狗男人竟然还要打她?!
容羡语气虽轻但明显不像是在开玩笑,视线从她的左脚缓慢扫向右脚,他考虑道“或者两条一起断,这样的话,你喊疼的声音可能会让外面的守卫听到,尽量还是要克制些。”
喜服的衣摆过于宽大,行动总有些不方便。
松开阿善时,他褪去了外袍,见他又抬步往这边走来,阿善蜷缩起双腿往榻内缩了缩,结结巴巴问“你你你是认真的吗?”
容羡嗤笑一声,靠近她时淡淡道“你可以咬住衣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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