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女人都好奇地看着她,她赶快把身体闷进水里,只留个脑袋在外面。
她的衣服不肯闷下去,部分浮出水面,好像救生衣,把她往水上拉。
她看了看其他人,都没穿衣服,但因为水里有一些细细的颗粒状的东西,塘水并不透明,看不清那些女人的要害部位。
她受了感染,偷偷在水里脱了衣裤,扔到岸上去,也学那些女人的样子,躲在水里搓洗自己,只露个头在水面上。
一个脑袋浮过来,到了她跟前,从水里伸出一只手,把一团乌颜皂色的东西递给她,还做个擦澡的姿势,大概是让她用那玩意儿擦澡。
她接过那玩意儿,仔细看了看,像海绵,但比海绵粗糙。
她试着在胳膊上擦了擦,挺舒服的,也很下泥。
她躲在水里,用那玩意儿把身体擦了一番,顿觉十分舒畅。
她发现洗澡的女人都很自觉,没谁往男人那边望,但她忍不住偷偷观望对面的男人,只看到一颗颗人头浮在水面,身体都藏在水里,而且都很自觉,没谁往女人这边望。
洗了一会儿,这边的女人都走了。
她望望对面,男人也都走了,连满大夫都不知什么时候上了岸,穿好了衣服,坐在岸边等她。
她隔着水塘问:&ldo;能用香波洗头吗?&rdo;&ldo;不能。
别把塘里的水搞坏了。
&rdo;&ldo;不用香波洗得干净吗?&rdo;&ldo;洗得干净。
&rdo;她半信半疑地把头发浸到水里,洗了一通,用手梳理了一下,可以一直梳到头发梢,没有纠结的感觉,也没有粘手的感觉,果真洗得干净。
脸上身上也很慡滑,她洗得不想走了,在里面游来游去。
他在岸上叫她:&ldo;好了吧?洗太久了对皮肤不好。
&rdo;&ldo;为什么?&rdo;&ldo;泡久了会一层层脱皮。
&rdo;她吓坏了,立即走到塘边,背对着他,从水里钻出来,上了岸,用毛巾擦干身子,穿上了衣服。
她用毛巾擦了头发,提着包走到他那边,发现他容光焕发,头发又黑又亮,柔顺地覆在头上,额前还耷拉下一绺,像外国人的卷发。
她惊异地说:&ldo;我记得你头发是又黑又硬的,怎么现在这么软了?&rdo;&ldo;谁说我的头发又黑又硬?是a市的水不好。
&rdo;&ldo;是吗?&rdo;她摸摸自己的头发,也很光滑柔软,像黑瀑布一样倾泻下来。
她问:&ldo;这个水塘里是不是有什么特殊的矿物质,好像能美容一样。
是不是温泉?&rdo;&ldo;可能吧。
&rdo;&ldo;怎么没人想到把这地方开发出来,吸引游客?&rdo;&ldo;县政府曾想把这里搞成旅游区,但岭上的人没同意。
&rdo;&ldo;岭上的人这么厉害?政府不能强行开发?&rdo;&ldo;他们不要命了?岭上的人家家都有猎枪。
&rdo;&ldo;岭上的人会杀人?&rdo;&ldo;逼急了谁都会杀人。
&rdo;&ldo;万一政府带着军队到这里来开发怎么办?&rdo;&ldo;那就把这塘炸掉。
&rdo;她觉得这个主意太高明了,想这满家岭,可能也就是这个塘有点开发价值,如果岭上的人把塘炸掉了,还开发个鬼?她问:&ldo;你们把塘炸掉,不怕政府把你们抓去坐牢?&rdo;&ldo;怕什么?坐牢有牢饭吃。
&rdo;&ldo;把你们枪毙了呢?&rdo;&ldo;那就早托生了。
&rdo;她咯咯笑起来,觉得满家岭的人真是活得潇洒,天不怕,地不怕。
他帮她拎着包,两人沿着山路往家走,她感觉两腿不那么酸痛了,惊喜地告诉他:&ldo;这个塘真好,我在里面洗了个澡,腿就不那么疼了,早上的时候还很疼,现在就好多了。
&rdo;他不说话,但转过身,赏给她一个微笑。
他笑起来很好看,像外国电影里那些英俊多情的男人。
她现在知道怎么取悦于他了,接着往下夸:&ldo;还有我的头发,变得好慡滑哟!
&rdo;他又转过身,赏给她一个微笑。
她把满家岭值得一夸的都夸了一遍,赢得了他多个微笑,最后他问她:&ldo;喜欢这里吗?&rdo;&ldo;喜欢!
&rdo;她以为他会奖励她一个吻,但他说:&ldo;来,我背你。
&rdo;6不知道是因为后山到前山的路比较平坦,还是因为午饭吃得饱,或者是因为刚在塘里洗了澡,也可能三者兼而有之,总之满大夫的精气神好像特别足,背着丁乙,在山路上走得悠哉游哉,不慌不忙。
丁乙钦佩地说:&ldo;你力气真大,一点也不觉得我重啊?&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