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一心从头到尾只听懂了这一句。
妈的,有病。
她乱七八糟的脑子里冒出了那么一句话。
这世界上有病的人怎么那么多。
方永年接到通知冲到派出所的时候,看到的第一幕就是陆一心一脸呆滞的坐在大厅正中间的椅子上。
脸上有血迹,头被扯成了疯婆子,红色的围脖要断不断的挂在她身上。
派出所里开足了暖气,但是她却一直紧紧的裹着她那件外套,一只脚没有穿鞋,白色的袜子已经看不出原本的颜色。
“陆一心?”
方永年试图蹲下,却因为义肢,皱着眉直接在灯火通明的大厅里坐在了地上。
周围的民警都在看他,而他,只看到了陆一心。
陆一心看着方永年,又把自己的外套裹得更紧了。
方永年伸手,把陆一心头上的碎叶子丢掉,他声音很温柔,表情看起来也很柔和:“怎么脏成这样?”
他的声音低沉,尾音很苏。
陆一心眨了眨眼。
“我……跑丢了一只鞋。”
她终于开口了,嗓子因为刚才一路大喊着警察来了一路大喊着救命,现在已经哑的快要听不清楚她在说什么。
“嗯。”
方永年把她那只脏兮兮的脚放在自己的腿上。
黑漆漆的泥巴弄脏了他的裤子,他皱着眉,看到了上面的血渍。
“我外套的拉链也破了。”
陆一心扯开了拉链给他看。
金属的拉链头被拉扯飞了,不再裹着外套,就露出了里面都变成了一条条的毛衣。
“所以我不敢脱掉。”
陆一心跟方永年解释,“里面衣服都扯破了。”
“好。”
方永年点头。
他身上穿了一件黑色的巨大的羽绒衣,直接脱了下来,把陆一心整个裹好。
“这样就行了。”
他摸摸她的头。
陆一心吸了吸鼻子。
方永年里面穿着睡衣,他爸妈给他买的t恤和运动裤。
运动裤是软的,所以可以很清楚的看出他哪一条腿是好的,哪一条腿是不好的。
不好的那条腿,直直的放在地上,一眼就能看出是义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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