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老夫人任虞听晚搀扶着坐下,屏退了下人,只留了孙嬷嬷冯嬷嬷和竹瑶三人在门口守着,其余都散得远远地。
“近来睡得不好吗?”
虞老夫人看着眼前脸色不好的孙女,“这小脸倒是比才回上京时还要蜡黄些,是下面人伺候得不好还是其他什么缘由?”
“祖母莫要担忧孙儿,孙儿只是还没习惯,再过些时日就好了。”
“胡说,连祖母都想诓骗,你呀你呀什么都好,就是不该学你母亲不争不怒,不多为自己思量。”
虞老夫人的话说得虞听晚无言以对,“唉!我想了这些时日,早该知道你是这个性子,当日就不该应了崔家这门婚事,虞家的荣辱也不该拿你一生幸福来换。”
“孙儿真的没事,祖母多虑了,崔家二郎品貌端正,文武双全,放在上京都是不可多得的儿郎”
虞听晚说着说着低下了头,“孙儿还有什么不满足的。”
“这是选郎婿不是官家选门生,不该这么论的,你与那崔二郎也相处了些时日,有没有男女之间的情谊你骗不了你自己,也骗不了我。”
虞老夫人拉着虞听晚的手,“我已经误了你母亲的终身,追悔莫及,我不能再毁了她的女儿了!”
从虞听晚错愕的神情中就可看出她没懂这最后一句话。
“你母亲原本是要嫁给郴州县丞的侄亲,两家也算门当户对,那孩子争气,一考便中金榜二十七名,官家派他赴灵州上任,可惜天意弄人,死在了流寇手里。
你父亲与他是同届举子,两人相交甚好,去郴州吊唁时遇到了你母亲,半年后你父亲让我去郴州提亲,你母亲也是你如今这般,不敢忤逆尊长,也怕污了家族声誉,只得答应嫁到虞家。
我以为你母亲离开郴州那个伤心之地,有个知冷暖,待她好的郎婿日日相伴照拂,时日一长,她就会淡忘,没想到,唉!郁结于心,日积月累,回天乏术啊!”
“怎么从前从未听人提过这些事?”
虞听晚满脸疑惑道。
“是我与你外祖父一同决议,不许任何人再提此事,所以你不曾听到只言片语。”
“我宁愿你终身不嫁,也不愿看到你与你母亲一样蹉跎一生,悔恨一生呐!”
虞老夫人抚过虞听晚的手背,“衡儿,若纳吉纳征一过,再想悔,就晚了!”
一边是宗族荣辱,一边是自己的一生幸福,虞听晚不知该怎么选,不知该怎么选才能做到两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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