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义符等了没多久,吉翰、何承天就来了,见礼毕,刘义符招二人上榻分座条案两侧,将刚刚草拟的军府规制给二人过目。
乔驹子再行上茶后,刘义符边用茶,一边观察着两人观看文书时脸上的神态,倒并无什么反感之色。
“可行!”
吉翰见何承天年长便谦礼,后看完一合手中文书,又道:“若真打算弃寿阳,取雍州,从各郡征辟从属倒也并无不可,但是此等大事还须陛下决断。”
刘义符欣赏吉翰的为人处事就在于这一点,他从不会将自己的想法强行灌输,试图施加影响,而郭叔融这方面则有点执于己见,当即微微颌首道:“无论寿阳弃还是不弃,雍州都必须先取,征辟人才的事也要同时抓紧,只有先拿下雍州有了退路,再带着军队与大批士人西巡,那也从容许多。”
“好!
便该如此!
雍州治下仅七郡,以沈使君领兵五千前往便足够了,因为新野郡守是沈敞之,南阳郡守是沈道兴,只要这两郡一效命,其他七郡必不会反对,反对也是无济于事的。”
何承天意态乐观,脸上有了些笑容。
吉翰接口道:“不错!
沈使君出兵的同时,还可以派使往蜀中梁、益二州。
因为梁州刺史是索邈,此人祖籍敦煌,永初末为先帝制书所授,有极大的可能会支持;而益州刺史刘道济,是建安侯之弟;还有益州巴西、梓潼二郡太守,是前太尉咨议参军刘简之之子刘道产;巴东、建平二郡太守,是前五兵尚书刘怀慎之弟,刘怀默长子刘道球,如此人脉,可谓是天赐良机啊!”
还有这种好事?那么蜀中真有可能传檄而定了,刘义符一时大喜,追问道:“还有什么宗室之臣,或忠良之臣在西部诸州吗?”
“这却不太清楚,臣所知这些,还是早上朝参后听沈使君告知,所以陛下若要定策,还须尽快,不可拖延。”
吉翰微笑道。
“驹子!
速传沈使君来见!”
天下各州刺史都是谁,刘义符未亲政,自己都记不清楚。
沈叔狸为何知道的这么多,可能是同宗有书信往来,或者在朝中吏部有什么关系,现在事情过去一个多月,他能知道不奇怪,却好意相告,多半是江南土著士族准备向自己这边下注。
不过目前还难说是整个江南士族,毕竟吴兴沈氏早年就忠诚于皇室了。
三人又就军府各曹职能,职权范围商议了一会儿,沈叔狸登堂入室见礼,但这书房内只有一张榻,吉翰便往里侧让了一让,请沈叔狸在榻沿直接坐下,倒省了跪坐着。
“陛下召臣来见,可是已经定计了?”
沈叔狸已然猜到,便直接问了。
刘义符淡然一笑道:“不错!
何先生建议出兵五千,沈使君可以提些要求,另外就是从征人选,出使蜀中各地的使者,可先考虑妥当再报上来。”
“五千兵是可行,但也不嫌多,寿阳只需出两千兵,臣可回北面豫州各郡再抽调,包括粮草辎重,只需保留颖川、汝南、新蔡三郡作为雍州东北门户,待陛下决定西巡之日后,将此事通报给徐州王使君即可。”
沈叔狸说着,自己没忍住笑出声来。
“哈哈……好个釜底抽薪!”
吉翰与何承天也大笑起来,刘义符其实已经想到了,倒没怎么觉得好笑,只是咧了咧嘴,如果不将豫州、南豫州兵力钱粮掏空,留给朝庭马上就有了追击的实力,为后路计,是必须这么做的。
沈叔狸又道:“至于从征将领,臣请调祖籍南阳的魏像同行,另以建安侯的两位公子,祖籍略阳郡的垣彦宗三人用为入蜀使者即可,这四人调齐,臣随时可以出发了。”
“不知沈使君可将印玺冠服筹办妥当?还有车辇仪仗,这也不能少的。”
吉翰忙问道。
沈叔狸爽快地一笑道:“好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