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急之下,差点忍不住想把那晚他无意醉酒,被自己见了真章的事说出来,可暗自想了想还是忍住了。
正自不知所措,便觉他在腮边吻了一下,附在耳边轻声道:“既是公主怕羞,那也无妨,且看臣的。”
她微微一愣,便见他忽然放脱手,“哗”
的向后划开丈许,跟着猝然跃出水面,在半空里陀螺似的飞转起来。
与此同时,那袍服上的浸水随着飞转溅射而出,裹挟着一股劲风四散拍向池边的花木。
所到之处,瓣蕊尽落。
粉的、白的、赤的、紫的……
色彩斑斓,却像迷了眼的精灵,四处飘散。
徐少卿身子下落,足尖在那盈动的波纹上一点,竟如浮萍一般站定了,并未没入水中。
他双臂顺势拂动,姿势闲雅至极,却凭空又生出一阵劲猎的风,将纷扬的花瓣裹住,吸卷入亭内,而后臂力一收,整个人顺势下滑,而那股劲风也随即戛然而止。
就看那数不清的花瓣如落雪般英落缤纷,率意飘零,转眼间便是一池姹紫嫣红。
徐少卿微微一笑,拂着水面,将散落的花瓣笼聚起来,从各处推到高暧身边,慢慢将她整个人围住了。
“公主瞧方才臣这一手功夫可好?”
高暧早看得呆了,怔怔地望着他,哪顾得上去想什么好还是不好。
却听他又道:“眼下有了遮挡,公主总可放心宽衣了吧?”
她这才回过神来,赧然垂下头,看着那簇拥在身旁的润蕊香瓣,层叠密覆,将一大片池水都遮住了,若隐在里面解衣,确是不会叫人瞧见,眼下拗不过,走又走不得,瞧来也只有随他了。
她脸上火烧似的,一想到要在他跟前宽衣解带,便恨不得立时找个地洞躲起来,心中踌躇,料想他今日是不会善罢甘休,索性咬咬牙,把眼偷觑,嗫嚅道:“厂臣,你……你先……”
徐少卿立时会意,含笑又看了看她那娇羞惹人的模样,这才转过身去。
她又呆了呆,颤巍巍地伸出手摸到肋下,自欺欺人地告诉自己,不过是同池沐浴而已,没什么大不了,这才咬唇将系带解开,脱了外面的袄子。
抬眼看他没转过来,这才蹑手蹑脚地靠到池壁处,将水淋淋的衣裳搭在柱边的木栏上。
她吁了口气,抬手再去解里面的衣裙,这次动作更慢,平日里最寻常不过的事情,如今却是无比艰难,竟似不知从何下手。
这汤池本就不算大,他背向着她,虽不在花瓣锦簇之中,却也隔得不远,耳听得身后水声潺动窸窣,那颗心却也像被撩拨似的,渐渐也有些神驰意乱起来。
这可与那晚潜在她寝殿不同,从缝隙中暗搓搓地私窥,她并不知晓,略略一眼,也只闹个耳热心跳。
而现在却是无遮无拦,虽然眼前看不见,但两下里却都知回头将要如何,这份心思光是想想,便叫人浑身燥烫得厉害。
过了好一阵子,耳听得背后没了响动,那池水也平静下来,只是没有声息,便忍不住问道:“公主好了么?”
高暧羞得几欲昏去,哪敢说话,只声如细蚊地“嗯”
了一声。
才刚抬眼,便见他已转过身来,抬手宽解,几下便将罩氅、袍子、中衣、里衣都解了,一件件丢在池边的木栏上,只余一条短裈,在水下清晰可见。
她张口结舌,呆在那里,连叫也叫不出来了。
眼见着他拨水迎面而来,才霍然醒悟,“啊”
的一声惊呼,便要逃开。
徐少卿哪会与她机会,游鱼般朝池中一潜,便已蹿到那花瓣层覆之下,却猛然见她身上竟还穿着中衣。
闹了这半天,怎的还在死撑?竟还舍不得敞开了见人。
他不由剑眉蹙起,踩水一蹿,划到近旁,将那温暖火烫的身子从后拦腰抱住。
“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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