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墙上挂的煤油灯忽闪忽烁,映着泥土墙壁上的裂缝如同一只蜿蜒盘错的大蜈蚣,惊悚骇人。
赵方茹打好洗脚水,思来想去,还是把苏妧前几天掉河的事给苏民贵说了,想让他拿点工钱出来,去上阳村那儿买条鱼给苏妧补身子。
再怎么样,一个人短时间内不可能恢复得完全无碍,她怕以后苏妧落下病根。
苏妧年纪还小,重视一点总没错。
“妧妧不是没事了吗既然好了,也没必要花那个冤枉钱。”
苏民贵不肯拿,“我得存工钱到过年,给咱妈去镇上捡点补药。
弟妹他们不是说鞋子破了脚冷吗我到时候顺便去给他们做双厚点的鞋垫。”
赵方茹给他泡完脚,才脱下自己磨破了洞的布鞋,里面是她用干草编织成的鞋垫。
听到苏民贵的话,脱鞋的动作一顿。
他们这里环境封闭,山树居多,冬暖夏凉。
虽然现在才七月份,白天气温还好,可到了早晚,跟寒秋无异。
等到冬天,还是会很冷,她出去做活,往往会被冻到四肢麻木,脚上不知要生多少冻疮。
他不关心自己的妻子,不关心自己的女儿,却反而一心为自己的妈和弟妹。
这么多年,除了新婚和怀胎那会儿对她无微不至外,在她生下两个女儿后,他对她的感情也渐渐冷淡了。
她任劳任怨,从未诘难过他什么。
这么多年,他也不是头一回如此,可态度都没现在这般强硬。
赵方茹眉心微跳,总感觉不对劲,可又无从说起。
天明时分。
村长陈佑平过来请苏民贵和苏民成两兄弟去修堤坝。
村里人手不够,也没有专业人员指导,是以巩筑起来特别麻烦,进度也缓慢。
七八个人修了四五天,只修了两米多。
苏民伍在天蒙蒙亮时就装了大包小包的干粮,坐车去县城读,张翠芬和寇文晴赶去送他。
晌午,赵方茹把草割回来晒,苏妧将就着昨天剩下的半边鸡,剔肉做了爆炒鸡丁,用内脏熬了汤,给苏民贵送饭。
苏妧提着饭盒,过去时,一群人已经坐在树荫下乘凉,聊天吹壳子。
“大侄女,不好生歇着,来给你爸送饭啊有我们的份儿没”
几个光着膀子的中年男人打趣。
“陈叔。”
苏妧把饭递给苏民贵,“你要是拿肉来,我保证给你做。”
逗得几个人乐呵呵,“大丫头,以后过这儿小心点,可别马马虎虎再摔了。”
他们每天有自己的活儿干,也不清楚那天具体的经过,只以为苏妧莽莽撞撞掉了河。
苏妧笑着点头,远处还有人在忙活,榔头锤子敲得乒乓响,“陈叔,你们动工也有些时日了,怎么才修这么点儿啊”
“唉,难修啊。
你没见咱们这子母河跟别的河都不一样吗之前的堤坝毁了一半,弯弯曲曲的,老费劲了。”
“那为什么一定要重修堤坝浪费人力物力,为何不修桥呢修桥简单一点,又不用顾及太多地形。”
“修桥”
陈民军取下毛巾的动作一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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